清晨，一层薄薄的雾气像轻纱一般在首布罗陀岩山那陡峭的峭壁之间缓缓地流淌着。夜莺身穿着轻便的登山装备，脚蹬结实的登山靴，小心翼翼地在布满碎石的山路上前行。每一步落下，登山靴都会碾碎脚下的碎石，发出一阵细碎而清脆的碎裂声响。

在距离地面三百米的下方，广阔无垠的地中海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宛如一片巨大的钢蓝色镜面。海风轻轻拂过海面，掀起层层微小的涟漪。

夜莺紧紧地握住速降绳的 D 型锁，不敢有丝毫松懈。就在这时，她耳边的耳麦中传出了高阳略带嘲讽的冷笑声：“哼，这些英国佬的监控系统还真是一成不变啊！这十六个摄像头里面居然有三个永远都对着女兵宿舍，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悬挂在悬崖中段位置的医生也没有闲着。他突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尽管身体有些不适，但他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下。只见他熟练地操纵着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在岩石缝隙中用力撬动着，不一会儿便撬出了一枚己经锈蚀得不成样子的弹壳。

医生仔细端详着这枚弹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对着耳麦说道：“看这里，我发现了一枚 1943 年党卫军山地师所使用的 7.92 毫米毛瑟弹，而且跟我们之前在那艘邮轮残骸中找到的弹壳属于同一批次。看来这里面隐藏着不小的秘密呢……”

咸涩的海风掠过岩壁，夜莺的速降绳突然剧烈晃动。下方二十米处的洞穴入口闪过人影，消音手枪的闷响几乎被浪涛声掩盖。她甩出腰间的抓钩，钢索缠住突起的玄武岩瞬间，三发子弹擦着战术背心钉入岩壁。

"左侧两个，右侧机枪位。"高阳的声音混着MP5冲锋枪的击发声，"英国人可不会在自家地盘用俄制PKM。"

夜莺荡进洞穴的刹那，战术手电照亮了岩壁上干涸的血迹。弹孔在洞顶形成诡异的星座图案，某个戴着面罩的尸体横在生锈的铁轨上——那是通往山体内部的窄轨矿车轨道，二战时期德国人开凿的钨矿运输线。

"欢迎来到地狱列车。"医生用手帕捂着口鼻，靴尖挑起尸体腰间的铜牌，"西班牙外籍军团第13山地连，三周前在摩洛哥边境失踪。"

矿车控制台的仪表盘泛着幽绿荧光，夜莺用发簪挑开接线盒。当她在密密麻麻的电缆中找到那根印着NC鹰徽的红线时，洞穴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生锈的矿车顺着斜坡开始滑动，火星在铁轨上拖出猩红尾迹。

"抓紧！"高阳翻身跃进矿车，M4卡宾枪的枪托砸碎挡风玻璃。夜莺在剧烈颠簸中瞥见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冲破红色警戒区，生锈的轴承发出垂死的呻吟。医生死死按住矿车里的青铜匣，羊皮纸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黑暗的隧道突然被探照灯撕开，矿车冲进一个挑高三十米的天然洞窟。夜莺的瞳孔急剧收缩——七艘U型潜艇的钢铁残骸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整齐排列在混凝土码头上。褪色的万字旗在潮湿的空气里低垂，成箱的钨锭在防水帆布下泛着冷光。

"不是运输船队，"医生的手术刀划开某个木箱的铅封，"是潜艇补给站。"箱内整齐码放的玻璃安瓿瓶让他手指僵住，"盘尼西林...1943年盟军都没量产的战略物资。"

高阳的靴底碾过满地弹壳，在某个潜艇指挥塔前停住。生锈的舱门上留着崭新的撬痕，柴油味里混着一丝剃须水的薄荷味。"俄国人，"他抹了点油渍在指尖研磨，"普里马科夫特种部队标配的防冻润滑油。"

夜莺的战术手套抚过青铜匣，希伯来铭文的凹槽里积着黑色污垢。当她用棉签蘸取少许时，医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碰！这是浓缩芥子气结晶，1944年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处决室墙缝里提取过同类物质。"

洞窟顶部的岩层传来震动，碎石簌簌落下。高阳的枪口随着探照灯光移动，在潜艇残骸间织成火网。三个黑影从U-234号潜艇鱼雷管钻出时，夜莺的伯莱塔92FS己经打空弹匣。其中一人坠入海水前，她看清对方颈侧的纹身——双头鹰抓着滴血的十字架。

"塞尔维亚复仇者联盟，"医生给SCAR-H突击步枪换上穿甲弹，"九十年代清洗过科索沃战犯的私刑部队。"

弹雨在潜艇钢铁外壳上溅起连绵火星，夜莺翻滚到混凝土掩体后方。高阳扔来的震撼弹在U-235号艇壳上反弹，刺目白光中，她看见某人胸前的挂坠——正是邮轮储物柜里缺失的青铜匣钥匙。

"“留活口！”医生声嘶力竭地高喊着，但他的声音瞬间就被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