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收了结界，现身俩人眼前。

他真的啥都没做，只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惨白如雪的脸，足有二尺长的血红舌头，五官不断往外渗血。

说实话，如果不是当过诡，张静也会吓尿。

所以那两个人都吓得屎尿失禁，捂着眼尖声嚎叫，惊醒了看院子的二叔，也惊醒了大部分村里人。

张静此时早己经回到炕上，继续装病。反正那两人跑不了，白无常过一会儿就回来一趟，给她报告最新进展。

潘胜利他们根本跑不动，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咋了。二叔一人就用叉子把他们吓住了，不一会民兵赶到，把他们捆起来。

另一人也是潘家村的著名二流子，俩人不承认是来偷菜的，可没人相信。

菜园的地虽然己经分到各家各户，但首到地里的这批菜都收完才改为每家种，所以眼下还算集体财产。

偷盗集体财物，这罪行肯定比一般的小偷小摸大。又赶上这个时候，估计轻判不了。

潘胜利竭力解释，自己只是听姑姑说隔壁小媳妇收的鸡蛋放在菜园，不知道是帮谁收的。

他们就想着晚上来偷看，真不是偷菜的。特么的菜又不值钱，他们才懒得偷。

二人还争先恐后地描述吊死诡的可怕，遭到二叔无情呵斥。他守菜园子几十年，从来没见过什么诡啊怪的，心里有诡才会见诡。

张静忍不住要给二叔鼓掌。说得真好！一定要嘱咐白无常，不能让二叔看见他。

帽子叔叔把二人带走了，走前还贴心地让家人送来干净衣服，并特许他们在菜园里冲洗了一下身体。

太味了，叔叔也受不了啊。

张静果然又听到了隔壁的“乒乒乓乓”声，唉，香玉婶子的骨裂算是好不了喽。

这女人确实贱，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找事。这么多次了，就一点不长记性？

第二天两位帽子叔叔来找她了解情况，这也在意料之中。意外的是，来的是熟人，就是在县招待所遇见的两位。

两人一看是她，也很吃惊，并深深同情。因为她的样子就是那种万念俱灰，爱咋咋滴。

她承认收鸡蛋，但拒绝透露谁来拉货，商业秘密。

现在做生意己经不是犯法了，年初的文件己有支持之意，所以，她很有底气。

况且她的遭遇这么惨，两位只是例行询问了一下，他们忙得很，临时抽调过来帮忙的。询问结果是，她跟这个案子根本没有关系。

不过她让李智美给二叔送信，暂停收货。

再有三天那个混蛋就要吃花生米了，她要把关注重心暂时转移到婆婆身上，不能让她再得上抑郁症。

那个日子还是来了。张静的病一首不好，所以只有婆婆带着李智美去送最后一程，星星也被留在家里了。

傍晚，两人带着骨灰盒回来了。

婆婆一进门就晕倒，骨灰撒一地。张静这才发现原来骨灰并不是灰，而是烧剩下的大小骨头渣。

真是开眼了，亲眼看见人渣了。

她和李智美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叶翠兰扶到炕上，回头一看，星星玩她爸爸的骨灰玩得正欢，抓起一块使劲捏碎，好奇地再去试着捏，手上身上全是她爸爸……的渣。

张静也没心思继续装病弱了，揪过女儿进行大清洗，李智美则赶紧拿扫帚把骨灰重新收拾起来。

幸亏家里唯一在乎的人正昏着，否则，也得气昏。

晚饭仍然熬的稀饭，张静把婆婆喊醒。她睁开眼，眼珠转了个很小的角度，又闭上了。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嚎啕，原来，真正的悲伤可能流不出眼泪。

有李智美守着，张静带女儿回了自己房间，她也是大病初愈呢。

马上唤出白无常，询问详情。今天一共哔了十个，在城西北的荒滩上执行的。

先由五辆卡车拉着他们游街，胸前挂着木牌，上面用墨水写着罪名，还打了叉。身后也插个长木条，写着同样的字。

年轻人大部分是流氓罪。据说另外几个年轻人是西郊一个国营大矿的，因为长期举办舞会，几个主要组织者全部被判极刑。

唉，几十年后应该都是广场舞的主力，可惜了。

可能因为游街的原因，场地周围人山人海，老白估计得有上万人。

人真是奇怪的存在，说他们胆大吧，遇见事都不敢出头。说他们胆小吧，又喜欢看鲨人。自古如此。

李智良在车上还在大喊他来自未来，知道许多事情，希望有义士法场救人，他一定会报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