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你是不是找事?”
张静在脑海里骂,反正那家伙也能“听”见。
一边安抚女儿,“宝贝吓着了?妈妈想给你变个戏法,这下不困了吧?”
“不困了不困了,妈妈好厉害,还会变戏法,再变一个。”
星星不灵不灵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崇拜。
“那就接着变!”张静咬牙切齿地冲白无常示意。
白无常心虚地眨眨眼,却又傲娇地双手抱胸,不动弹。
“好,很好!宝贝,咱不变了,先去吃饭,等下看看食堂里有没有洋柿子……”
话音未落,两个箱子的盖子缓缓打开。小星星震惊得眼睛瞪得溜圆,嘴巴能塞进个西红柿。
张静也惊呆了,只见两个箱子满满的,全是钱和各种票。
“妈呀,你去偷了银行?”她悄悄问白无常。
“我怎么能干犯律法的事?这是周厂长家的,他家还有二十多箱呢。”
草,一种普普通通的植物!
又是一个小官巨贪!
虽然化工厂是县里最大的厂子,利润也很高,可这么个贪法,什么样的厂子也得完蛋啊!
必须尽快搞掉他!
“你怎么拿出来了?这可是赃款。”
白无常不好意思地扭扭身子,“人家开始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拿起来,拿起来后就不舍得放下了,能买很多西红柿呢。我好像能理解周厂长了。”
“理解贪官?白大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啊,很容易犯错误的!”
“都己经犯了,还是为你犯的,你怎么不说了?”
“你!哼,那是我有冤屈,特事特办!赶紧还回去!”张静有点恼羞成怒,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
唉,严于律人易,严于律己难啊。
“可是,你不是没钱吗,先借一点不行?以后有钱了再还回去。”
“那不行,这是赃款,我拿了,他贪的数额少了,就可能少判刑。”
“不会的,我只拿了一点点,他还有那么多,还有金子呢。”
“那也不行,我是不会要的。”
张静抱起在旁边既吃惊又兴奋不己的星星,“走,宝贝,吃饭去喽!”
一沓钱和票飞到张静手中,“那少拿点,当周芳芳的赔偿了,你那几个钱能让孩子吃什么?”白无常言辞恳切。
看着手上的钱,张静陷入天人交战。星星却兴奋地大叫。
“妈妈你好厉害,变出来这么多钱钱,我要吃好吃的,好多好吃的!”
说完还往她脸上印了个大亲亲。
“这不是真钱,是变戏法的,不能买东西。”
张静终于下定了决心,把钱票放回箱子。
“妈妈以后会挣来好多真钱,给宝宝买好东西,好不好?”
星星不停地点着小脑袋,“妈妈会挣好多钱钱给星星,妈妈厉害。”
天人交战太累人了,张静转身出房间,不忘嘱咐一声:“都还回去。”
“好吧。”白无常委委屈屈地答应了。
心里却想,就拿这么一点点都不行吗?我不还谁知道?那么多的西红柿呢。
他也陷入了天人(诡)交战中。
此时的张静己经到了西侧二号楼的餐厅。人不算多,显得非常安静。
有一位服务员送来了菜单,张静很惊讶,服务真好,这应该是从外面学来的。
不过菜也确实贵,几乎都要几块钱,还有十几二十几的,她连看都不敢看。
唉,如果拿了那一沓钱是不是就不用考虑价格了?
看着忽然飘过来的白无常,她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最后只点了两碗海鲜面,每碗两块钱,二两粮票,给她心疼得够呛。
要知道公社的国营饭店肉丝面才两毛钱一碗,这是十倍的价钱啊!
虽然是海鲜面,可这时候的海鲜并不贵,甚至可以说相当便宜。
因为莱城靠海,现在交通很不发达,海鲜运到二三百里外就可能不新鲜了,所以大部分都在本县消化,怎么可能值钱?
她记得母亲讲过对虾名字的来历,几十年前,人们把大虾煮熟了带到车站卖,两只五分钱。
当地称两只为一对儿,久而久之,这种虾就被称为对虾了。
传说不知道真假,但现在的海鲜不值钱是真的。带籽的大对虾才几毛钱一斤,后世人谁敢相信?
再便宜也很少人愿意买,有那钱买斤猪肉多香啊!海鲜又不顶饥,越吃肚子越空落落的,还是吃点油水更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