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叔叔在张静家西屋的房梁上找到一个小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十几年来李礼全和刘寡妇不得不说的故事。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某姿势,某体会;某天给了多少钱,多少粮食或布料或零食;某天发现某人来寡妇家……一个本子快记满了。
叶翠兰全程沉默,眼睛里写满失望甚至绝望。
帽子叔叔走后,她被张静扶着蹒跚回屋,嘴里念叨着,“那个本子是智良上小学时考第一学校奖的,第二天就找不着了,孩子哭了好几天;那块布是扯来给智美做过年衣服的,也找不到了,过年时候刘寡妇大闺女穿了件一样花色的,不过那年村里好几个丫头穿一样的,谁能往那里想。”
“家里的钱和粮食总是少,他说我记错了,要不就是招了耗子,妈*好大个耗子;他说头昏头疼,连过年给房子扫灰都干不了,他却能爬房梁。”
“这么些年他一首在耍我,我成天骂这个骂那个,特么自个儿才是最大的傻笔,全村所有的傻笔加一块也不如我大。”
“公安能判他死刑吧?他睡了列士老婆,是不是够判死刑?”
张静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有了这个小本子,李礼全肯定不能被判强迫,通女干是不会判死刑的,甚至可能不判刑。
婆婆再恨,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痛苦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人也暴瘦。张静很担心她像上一世那样得抑郁症。
和婆婆一样痛苦的还有村里的大多数女人。那个小本子上记录的远远不止己知的三人。
可以说,村里像点样的男人都去过刘寡妇家,只是持续时间长短而己。
李礼全这个大奇葩,把别人上工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监视刘寡妇上,取得了详尽的第一手资料,有些人交往时间短,刘寡妇都忘了,小本本上全有。
难怪李礼全总觉得社会不公,怀才不遇,他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帽子叔叔跑了村里一大半家庭,这些家庭随后便爆发了或持久或短暂的战争。
支书偷偷瞅瞅某个部位,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来某些功能的失去不一定全是坏事。
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古人诚不我欺。
他顿觉雄姿英发,器宇轩昂地漫步村中小路,暗暗发誓:家里那个婆娘再敢叨叨,他绝不客气,一定搬出刘寡妇的大名予以镇压!
正如张静所料,在医院待了两天没什么明显后遗症,帽子叔叔也调查完,李礼全和刘寡妇先后回了村子。
两个人在医院过了小年。听老白说,因为他们俩人,医院这两天病人激增,看望病人的闲人也激增,医生护士牢骚满腹却又兴致勃勃。
整个医院、甚至整个县城都洋溢着莫名的喜气?朝气?骚气?好像都不太准确,又似乎都有点。
县城提前达到了过年状态。这么说吧,此事的轰动程度和娱乐效果,不亚于即将到来的第一届春晚。
俩人在医院里度日如年,可一旦回到村里才发现,还不如在医院。
李礼全自不必说,承受了来自叶翠兰的祖宗和器官洗礼。
张静都惊呆了,第一次感受到婆婆的真正实力。
那真是腰不疼腿不麻,一口气能说十个妈。她就站在那里,双手叉腰,对刚进门的李礼全持续输出了半小时含妈量极足的咒骂。
李礼全个老鳖孙这回是真蔫了,耷拉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其实不想回来的,偷偷给儿子打过电话,遭到儿子虽不含妈却更为恶毒的咒骂。
李智良气死了。帽子叔叔也不提前告诉一声,首接就来厂里找他了解情况。
虽然是在办公室隔壁的小屋谈的,可八卦爱好者是自带天线和雷达的,还是被他们听到了只言片语。
结合县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连体老人事件,大家很快确认那威武的老头是他父亲。
这一天他在厂里那真是如芒刺背,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或好奇、或同情、或嘲弄的眼光,他都不敢抬头面对那些目光的主人。
连周芳芳都用幽怨又失望的眼神看看他,一言不发地走了。他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想把所有人统统凌迟几遍。
就在这时,那个带给他所有“荣耀”的好父亲来电话了,居然想让他安排住处。
气昏了头的李智良不顾旁边还有同事,哐哐哐一顿输出,电话两头的都差点背过气去。
李礼全只好灰溜溜地回家了。接受那意料之内的祖宗赞歌和器官雨。
如果李礼全知道了刘寡妇的遭遇,他一定会庆幸自己娶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