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到极致的声线。
白粟愣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往前递了递。以便他看得更清。“是……是栖栖给我的。”秦砚当然知道。这枚尾戒,是他陪她一起挑的。那年,她十四。高中毕业。去江氏集团找江彻。意外在楼下遇见个神情憔悴的男人。红着眼求她。说想见江先生。她好奇,就多问了两句。那人大概也是憋挺久,对着个小姑娘就大倒苦水。原来,他是家小型游戏公司的制作人。几个月前,他们团队呕心沥血,耗时四百多个日夜打磨开发出的射击游戏刚完成内测,就被苏城某知名游戏公司看中。对方派来商务总监,热情洋溢地表示要投资发行,并承诺提供渠道推广和服务器支持。可签约时才发现,合同条款里暗藏玄机。一旦落笔,游戏版权就归对方所有。他当场提出质疑。对方却笑着说:“要么签字拿钱,要么自己玩。”他硬气拒绝。对方也早有后手。先是动用行业关系,以‘内容审核未通过’为由卡住版号。接着向渠道施压,无限期延迟上架。最致命的是,对方甚至抢先注册了相似的美术风格和玩法专利,反过来起诉他们侵权。投资商纷纷撤资,服务器供应商催缴尾款,就连核心程序员都被挖走两个。他试过向游戏协会申诉,可对方在业内根基太深,投诉材料如石沉大海。走投无路之下,求助江彻,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法。可日日年年想见江彻的人能排满整条金融街,他连前台那关都过不去。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咬牙掏出三十万打点江氏某投资总监,希望能得他引荐。结果上个月才知道,那位总监早被对家收买,就等着榨干他最后一分钱。他站在江边,盯着漆黑的江水,有那么一瞬间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当夜风刮过脸颊,他突然就清醒过来。凭什么?作恶多端的人还在逍遥快活,他这个受害者却要去死?于是,他不分昼夜地守在江氏楼下。把江彻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就连他所有车的车牌号都滚瓜烂熟。自然也深知,江彻有位宠上天的妹妹。所以,当他看到江栖从车上下来时,他想也不想就扑过去。俨然把她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江栖知道他把她误认为江棠,也不纠正。吩咐人去调查真相,顺便看看他拿来的游戏deo。确定都没问题,直接带他去见江彻。江彻对这种小打小闹没兴趣。但江栖想投,他就支持。结果江栖只让他帮忙解决上线和宣发的问题。至于金钱方面,她想自己来。江彻随她。毕竟,单单封御给她的零用就有小几亿。更别说还有江家这边。她最不缺钱。想玩。可以。亏了算他的,赚了算她自己的。江彻笑盈盈哄着妹妹,等那位总监过来时,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之后的事,圈内都知道。总监消失苏城。知名游戏公司被收购。至此,江彻宠妹的传闻被坐实。两个月后,开学前,游戏正式上线。首月流水就突破三千万,远超所有人预期。分红到账那天,江栖立刻拉着秦砚去挑戒指。秦砚本想趁机给她添几样贵重首饰。谁知她偏偏相中柜台角落里那枚素圈金戒。他看一眼,觉得款式太过简单朴素。 在琳琅满目的珠宝中毫不起眼。两人差点吵一架。最后自然是秦砚妥协,拿卡准备付款。被她有理有据拦住。她说:“这是我的幸运戒指,当然要我自己来。”然后一戴就是六年。他亲手制作的订婚戒指都没这个福气。“……”白粟见他盯很久。还隐隐带着怨气,以为这戒指是他亲手送的。连忙取下,双手奉上。头垂得很低,嗓音又开始发颤。“对不起秦先生,我不知道这戒指是您送的……”话音未落,周遭温度骤降。白粟正不知所措,头顶忽地传来一声轻笑。“你倒是提醒我了。”冰凉指尖划过她掌心。秦砚拈起那枚活口素圈尾戒,感受着上面的细微划痕。自嘲地轻扯唇角。“我送她的订婚戒指,她连戴都懒得戴。”低沉嗓音,嘶哑感褪去,愈发显得意味不明。白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