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客总是匆匆,他们连小点心都不吃一口,却留下了许多漂亮的礼盒,又在书房里喝了一壶又一壶茶水。
某一天,舒舒突然意识到,爷爷又喝空了一个茶叶罐子,于是她快活地跟爷爷要走了那个清香的大罐子,放在房间里的架子上等过两天姐姐放假一起做手工。
不过那些人在国庆前一天来过之后就不再来了,那天晚上姐妹俩睡在了一块,第二天赖床到了太阳晒屁股,走出房门去就听到爷爷在楼下看电视。
于是舒舒问:“姐姐姐姐!要下去吗?”
赵温雅越来越难以拒绝妹妹,也跟着活泼爱闹起来。
姐妹俩悄悄溜下楼,那一身老旧的颜色却在心底烙下一抹红。
赵卫国穿着一身陈旧的军装,板板正正,虽然旧却极干净整洁,胸前挂着勋章,而他身前打开的盒子里是更多的勋章。
于是稚童们放轻了脚步,懵懵懂懂里刻下了印象。
这其实是赵温舒第一次直观了解到这个国家,比起赵温雅那些洋洋洒洒半部的激扬人生,军人的气势如一把剑,让她回想起原世界那些桀骜不羁的哨兵。可是即使老兵已经退伍多年,身上的伤病也让他远不如当年,却有着星际时代哨兵们远远不如的气势,一往无前,比山更沉稳,比利剑更锋锐。
赵温舒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怎会有人不为这种气势动容呢?这也许就是他在这个世界将要得到的最珍贵收获。
她又看看身旁的赵温雅,小女孩的眼睛亮如星子,是她头一回见如此明亮,总让她想起上个世界的嫂子。
看着那恍然与剧情重合的小身影,她意识到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两小只在这肃穆的气氛下悄悄溜到爷爷身边,笔笔直地坐到了电视机里结束,这才被爷爷大手一捞,一起抱到了膝盖上。
那天她们听爷爷讲了许多过往的事,十一点草草吃了午饭,又听了一下午。
赵卫国从不糊弄小孩,他讲的故事也原原本本是真实的模样。
那些番外里提及的岁月,那些国家生死存亡之际的过往,也许赵通都没好好坐下来听父亲讲过,而小小的赵温舒和赵温雅,趴在爷爷腿上听那些故事流淌成一首歌。
于是在国庆,她们拥有了最初的红色教育,伴着爷爷身上和匣子里失去主人的勋章,构成了通往未来的坚定基石。
她们那时哪里知道,那是一段最辉煌最悲苦的时代里,最渺小的人们去对抗时代的洪流,是不和平的年代人类的勇气。也许再也不会有那个时代那么多壮烈的故事,但是勇敢的人们就在那里,一代又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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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吃得潦草,她们俩没睡午觉,晚上早早就睡下了。
但是之后几天可就快乐了,那些礼盒打开来,全是中秋的时令礼盒,广东的水果月饼、莲蓉蛋黄月饼和五仁月饼,苏氏的椒盐月饼,云南的云腿月饼,还有什么大闸蟹,什么水果礼盒,全都是最能馋小孩子的吃食。
除了时令礼盒,还有的礼盒装着烟酒,也有装着奶粉的,还有饼干、糖果、巧克力、桃酥……
而中秋临近,又正是假期,陈妈每天都会做上许多吃食,然后两个小的吃得肚儿滚圆——潜移默化中,赵温舒现在已经吃饭多过吃奶,只是每天还要喝至少三奶瓶的奶,并两袋鲜奶,连带着赵温雅也要每天喝两杯鲜奶。
幼儿园的作业不多,赵温雅又做得快,于是很快赵温舒就发现姐姐已经做完了那点儿作业,就跑去跟爷爷撒娇说要出去玩。
原主出去跟小孩子玩都是上幼儿园的时候了,而赵温雅从小就不爱出去玩,于是这么久了她们都没有出去过几回。
但是国庆假期,跟着爷爷,姐妹俩终于在上海玩了一回。
赵卫国其实也不知道这里哪有适合游玩的地方,他是上海人的儿子,但是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彼时未解放的上海,是在大后方生下的他。他在西南长大,在西双版纳拥抱过孔雀,也在昆明的花市与小伙伴嗅着花香浪费一整天,童年时代与青年时代都离上海很远。
而他三十多岁回了素昧蒙面的老家,白手起家乘着时代的东风而起,那会他接触最多的就是路边的小饭馆、合作伙伴们的办公室,连亲儿子都没一块儿逛过。
你若要问他上海哪里值得玩?他只想起来父亲多次提过的黄浦江,民国时期夜上海纸醉金迷下的危险,还有父亲提及许多次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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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赵卫国还是给予了姐妹俩一段快乐的回忆。
许多年后,当赵温雅在食堂里与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同事、友人、对手们聊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