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周若诧异的盯着她硕大的熊猫眼看了几眼。

“你这是？玩cosplay呢？”

可不是么。

周若眼前的林瓷，此时活脱脱就是一个头发凌乱成草窝，黑眼圈重重的大熊猫。

林瓷胡乱擦了把脸，人还趴在桌上，眼睛却无意识瞄了一眼电脑桌面。

“我倒是想。”

“如果顾西舟算工资的话。”

她眯着刺痛的眼，清醒了几秒，看清桌面上的时间。

七点40.

还早，开庭是在10点。

她还能清醒一会儿。

林瓷说的懒洋洋的，周若也不吵她，看到桌面上的辩护资料被她吃透，也放了心，拍拍她的肩膀就转身开始忙自己的事儿。

—

林瓷跟刘宇阳再见面是在法院门前。

早上九点二十，林瓷坐车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刘宇阳也已经过去了，看到她，刘宇阳连忙找招手。

“林律师，好久不见。”

“听说你去出差了。”

林瓷淡淡声了一声，一边转身往法院办公大楼里面走，一边问刘宇阳，今天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刘宇阳满口答应。

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

林瓷的辩护也朝着惯性逻辑走。

只要把这场庭审顺利走下来，刘宇阳这个案子稳赢，到时候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林瓷这边所有证据都有。

而且第一场的时候，身为被告的饭店老板也一直没有对他们这边儿提出的资料有任何反驳。

庭审到快结束的时候，叫李固的饭店老板却忽然申请，提交一项新证据。

林瓷愣了一下。

下意识转身看了一眼旁边也一脸诧异的刘宇阳。

刘宇阳也是一脸懵逼。

两人这时不能私下交流，于是林瓷只能停止辩护，静静等着法官看李固提交的新资料。

李固提交以后，法官翻阅了大概五秒。忽然就重新敲了敲法槌，允许李固那边再次发言。

“可是，我们这边还对新提交的证据不太了解，我们申请阅读被告提交的新材料。”

林瓷也眼急声快的提出请求。

“同意。”

法槌砰的一声，资料很快被传阅到林瓷手里。

与此同时，被告席上，很快就多了一个新的证人。

正是他们之前去拜访过的那位老师，周青古。

林瓷昨晚看资料的时候看过，自从她上次去过以后，没多久，周老师就答应为他们出庭作证，甚至连对面街边好几家商店超市的街边监控林瓷和周若也分两三批要了回来。

监控画面里显示，李固的饭店，出事前后，的确有人食物中毒。

可李固在这前后，却并没有找人丢弃过任何从刘宇阳这儿进货的食材。

试问，一批安全质量有问题的蔬菜肉类，他还敢用吗？

那接下来这么多天的监控里，始终都没见其他食客去过医院。

唯一的解释就是，周青古食物中毒，只是身体或者生理性的个体原因。

林瓷这边辩护的着力点也是这一块。

却没想到，她刚刚辩护完，出示完所有证据，就被周青古的突然反水打了个措不及防。

周青古：“抱歉啊林律师，这些天我真的是寝食难安，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站出来。”

“之前帮你们作伪证是刘先生给了我不少钱。”

“我一时糊涂才这么做的，现在想起来真羞愧。”

周青古说着，就把他当时食物中毒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跟刘宇阳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刘宇阳说，那天出问题以后，饭店老板联系他，他立刻打车就赶到医院，寸步不离，甚至回去以后还去饭店后厨看了看自己送的食材，专门拿去检测过。

没有问题。

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更别说变质有霉菌之类的。

林瓷也亲自拿着食材去验证过，的确没变质。

可周青古这个版本里却不一样了。

周青古说，“其实那天我从医院里出来，刘宇阳就找我聊过作伪证的事情，我当时没答应，他后来才专门带着律师来威逼利诱的。”

“说如果我不帮忙，他赚不了钱，知道我家在哪儿，我家还有两个孩子，我不敢冒这个险。”

周青古说完，又被法官重新提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