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夏公的消息吗?”夏原吉的为人天下共知,朝内朝外,几乎没有人说他的坏话,锒铛入狱,关心的人很多,因关在宫里,外人多有不便,便想找常出入宫禁的盛寅打听。,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尤其袁忠彻,曾因几句公道话得罪汉王,被高煦谗构为居功自傲,皇上一怒就将他免职, 是夏原吉适时说了话,才任了从七品的中书舍人,不久,再回尚宝司,内心里一直对夏原吉心存感激。
“皇上不发话,内臣不敢拿他怎样,只囚着罢了,每日里坐井观天,倒无大碍。如今马云升了司礼监提督太监,又有海童,照顾得比过去好,世兄大可不必费心。”
酒已告罄,该说的话也差不多说了,二人面色都有些微微发红,店小二上了两个馒首, 袁忠彻只掰了一小块,眼见着盛寅囫囵吞枣般把两个馒首都吃下了。
永乐的大军又行在了北征的路途上。 刚进正月,西北疆就传来了阿鲁台寇扰大同、开平的消息,永乐的病才见好,也不问消息是否确切,更不管寇扰大同、开平的究竟是不是阿鲁台的部族,闻听此信又怒不可遏 了,把武英殿便殿的御案擂得山响。前年抄了阿鲁台的老窝,去年春天瓦剌又乘机偷袭, 十月明军追到胪朐河,阿鲁台部曲离散,自顾不暇,还有什么心思叩打边廷?莫非是狗急 跳墙,虚张声势不成?连永乐这个久经沙场的军事统帅也像坠入了五里雾中。
新归属的忠勇王金忠似乎给他带来了一线希望。金忠虽是鞑靼人,归顺的光阴也不久, 但皇帝的优裕隆恩让金忠感动,所以他曾多次表达了提师振旅、报效阵前的意思。永乐认为, 金忠来自鞑靼,对阿鲁台的行踪不了如指掌也该知道很多,所以他也一直琢磨着有机会一 定再入漠北,彻底消灭不让他安宁的阿鲁台。\s\h~e′n*n\v~f\u+.\c.o?m+瓦剌垮了,再灭了阿鲁台,草原大漠该是无 北顾之忧了。所以当阿鲁台又在扰边的消息传来后,他就想借助知底的鞑靼王子再次北上。
永乐越发厉害的妄症和古怪让大家心惊胆战,皇上决计亲征,都知道劝也没用,无非军民辛苦些,多耗些钱粮,总比死谏活谏的、死了人还要北去好得多。因此,由着他的性 子,征山西、山东、河南、陕西、辽东五都司及西宁、巩昌等各卫兵马和京军共约三十几 万人随驾北征,文臣杨荣、金幼孜扈行,武将张辅、郑亨、柳升、薛禄、王通等十几员大 将随驾,陈懋、金忠为前锋。成国公朱能的儿子朱勇状貌伟岸,永乐故意安排他来见习战 阵,和张辅一起领左掖。
大军还没到开平,先锋忠勇王金忠就按宁阳侯陈懋的吩咐派人送来了前方的消息:去年秋天皇上亲征,阿鲁台逃到了额尔古纳河。屋漏偏逢连夜雨,阿鲁台的逃遁,成了他彻 底败亡的开始,数九寒天,额尔古纳河降下了多年少有的暴风雪,积雪一丈多深,连帐篷都覆盖了,大多数牲畜冻饿致死,人也死了不少,如今,他身边就剩下几千人,雪一停,就移牧到达兰纳木儿河了。 达兰纳木儿河?永乐疑惑了。 也就是说,阿鲁台在捕鱼儿海东面,与大明边城相距遥远,那么,寇扰大同、开平的贼人又是哪一伙呢?是阿鲁台离散的属下打了阿鲁台的旗号,还是其他部落另有图谋?抑 或是瓦剌脱欢那小子,故意打了阿鲁台的旗号,嫁祸于人?想到这些,永乐就有了被利用 的感觉,觉着此次大军出塞意义不大,劳师糜饷。?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但箭已在弦上,弓都拉满了,又能如何, 只能继续前行,权当是塞外演兵。
原本是碧空如洗的万里晴空,忽然,大队人马的头顶上,大团大团的黑云从北方迎面 而来,迅速扩散,遮住了蓝天,广袤的原野顿时笼罩在一片灰暗中,暗如夜晚。车驾刚到 开平,就听得雷声滚滚,由远而近,猛然间一声炸响的霹雳,豆大的雨点随着白花花的雨 幕,迫不及待地倾泻下来,沙沙声响成一片,打在行进的军士身上,在空旷之地砸出一片 片麻点,把千军万马行进时扬起的尘埃纷纷击落。
北国五月,天气还冷,永乐站在开平城头的黄麾仗伞下,威风凛凛,脚下混积的雨水形成水流,水道哗哗的流水声响成一片,偶尔一股股凉风把雨水扫到他身上,辅臣劝他下 城,他一动不动,伫立城头,像一尊雕像,要永远镇守大明的边城,看着寒风中瑟瑟的士 兵和行军溅起的水花,看见只有张辅、陈懋、薛禄等少数大将在雨中指挥军兵搭建军帐, 心中生出无限感慨,一定要说说了。看着军帐搭得差不多了,他让司礼监太监海寿传旨中 军、左右掖、左右哨的领军大将聚到了城头。
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