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蓁心中几分心虚,是她把江若祁带到一品楼的。
但她绝不能这样说。
阿兄伤成这样,自己这样说,母亲一定会怨恨上自己的!
“是…是因为,阿兄在一品楼遇到了姐姐和那个徐先生在一起,以为姐姐和徐先生私会!”
“就说要替您和爹爹教训姐姐……险些伤到姐姐。”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如何解释太子为何在场呢?
陈氏虽然也听出有些问题,但一想到以若蓁的性子不会撒谎。
何况,若蓁绝不会这样害自己的亲兄长!
就以为江若蓁在是为江知念留情面,“接着说!”
“她便威胁太子殿下!若是不处置阿兄,就要把阿兄告到大理寺!”
陈氏听完,觉得自己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像是喂了狗一般!狗也不咬主子的啊!对江知念所有的母女之情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她人呢?”
“我在这里。”陈氏刚问完话,身后就响起江知念的声音。
陈氏回头,果然看到江知念不卑不亢地走了进来。
江若蓁微微一顿,江知念把阿兄害成这样,她还敢回来?
陈氏语气冰冷,“当年,是我将你抱错回来,我现在才知道,这简直是个弥天大错!”
“竟将一个害人精带了回来!”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陈氏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她红着眼责怪江知念,指着江知念脚下踩的地,“你是想要你阿兄死吗?这全都是他的血!”
江知念垂眸,眸光扫过地上的鲜血。
这点?
远远比不上自己所流的血!
她倒是想让江若祁死,只可惜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能力。
按照本朝律法,杀人未遂可不仅仅鞭挞就够了!是江知念清楚,江家和皇后绝对不会给她机会把事情闹大。
才迫不得已妥协,只是受了五十鞭鞭刑而已。
比起她被鞭刑被关水牢,被打被冻死来说,这才哪里到哪里?
“他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江若祁他想要我死!”江知念抬眼,直接对上陈氏的眼睛。
“今日如果不是侯府拦下,被带回来的,就是我的尸体了,那母亲呢?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声嘶力竭地质问江若祁?”
陈氏被江知念的话惊得退后半步,她的祁儿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不可能,祁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你强词夺理!”
“我是不是强词夺理,将侯府与太子的人叫来一问便知,如果不是江若祁想要置我于死地,有谁能处罚他?为何能处罚他?”
江知念侧眸看向江若蓁,“或者,可以问问她,今日还是她把江若祁带到了一品楼。”
被拆穿的江若蓁心中着急,红着眼去揪陈氏的衣袖,“阿娘,我去一品楼只是因为饿了,不知道会将阿兄害成这样…对不起阿娘…”
说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晕厥过去。
陈氏被拉着衣袖,也没有回过头去看江若蓁一眼,可娇弱的哭声,就像是一把大锤子锤打她的心,哭得她肝肠寸断,刚才生出的一丝怨意也逐渐变成了心疼。
就算是若蓁要去一品楼,可导致祁儿被打成这样的原因——还是江知念丝毫不给自己的兄长留情面!
“不愧是马上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好大的口气!你在一品楼,旁人就去不得了?你既然要与外男一同出现,就怪不得旁人对你起疑!”
太子都不曾追究,江知念为何要追究到底?、
她分明就是对祁儿心存恶念!
定是因为素日里,祁儿心疼若蓁多一些,就遭到了她的妒恨!
陈氏心中有了断论,袖中的手攥得紧,语气更是冷漠,江知念眼底闪过苦楚与失望,陈氏会这么说,就代表这件事,她完全与江若蓁和江若祁站在一起。
她不在意自己被诬陷,更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呵,也对。
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外人。
“母亲说的是。”江知念嗤笑一声,嘲讽至极,“那太子也正巧在一品楼?他好好的东宫不待,专程出宫来一品楼对我起疑,还当真是‘一片苦心’!”
陈氏只要瞧见那片殷红的血迹,就想到方才鲜血淋漓的江若祁,此刻,江知念说再多的话,都是徒劳,她的心中又怒又气!
看着眼前的江知念,不知为何她能这么狠心,江家怎么说也养了她十余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