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的小册子,册子的一角黏黏糊糊的,那是血液的触感。
他后脊发凉,这个册子是他教小哑巴学写字时,用草稿纸亲手做的,这些年小哑巴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即使他教小哑巴学会了很多字,收集到更多纸张做成册子,小哑巴还是最喜欢一开始的这一本,因为小哑巴说,这是他流浪了十几年,第一次有人教他写字。
“放心吧,他没死。他想留在我身边当墙头草,以为我不知道?我好心留他一命,是他自己不珍惜,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还有,季彻你记好了,他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今天我要是死了,他也得死,而你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nott肆意地挨近季彻的枪口,不相信对方会开枪。
他从不相信小哑巴的立场,留着这个人的主要原因就是想抓住季彻的把柄,这些警察别的没有,可怜又虚伪的同情心泛滥得令他觉得好笑。
“他在哪儿?”季彻咬牙质问,可nott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季彻愤然将对方摁倒在地,挥拳朝其脸上砸去,再次质问,“他在哪儿!”
nott一声不吭,任凭季彻拿自己泄愤,暗中摸到了角落的酒瓶,用劲砸向了季彻的脑袋。
季彻闷哼了一声,忽感躺在地上的nott挣脱了,他正要再把人摁住,反倒被对方拖到了船舱的小窗边。
nott紧扣着季彻的脖子,把人往窗外拽,季彻的上身近乎都在船舱外,只要nott松手,他就会立刻掉下去。
“船上的人听着,立即停船配合调查!”水艇上的警察再次警告,枪口方向对准了船舱小窗边站着的人。
nott站着的位置很是谨慎,他将身体藏身於墙后,仅露出自己的手,如果警方敢打中他的手,季彻就会马上掉下水。
这个位置离船体很近,人掉下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进螺旋桨里,现在是大晚上,想救都救不回来。
“别动!”
胡衡的声音从船舱中响起,他不知何时悄然摸了进来,去控制室的路上看到了nott和陷入险境的季彻。
nott微微侧目,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正打算拿季彻威胁警察时,季彻抓着窗边的手突然松开,在掉进水里的刹那间抓住了nott脖子上的吊坠,失重地掉进水里,掀起层层水花。
“季前辈!”
“砰——”
胡衡的呼喊和枪声在船舱中同时响起,舱外被打手和许义限制住行动的陆销丶秦琒以及其他上船的警员当即意识到不对,拼力向船舱方向靠近。
赶来的警笛声响彻夜空,从警车上下来的特警武警迅即包围了河岸,水警开船前来支援,想在上游截停nott的船只。
渔船在那声枪响后,渐渐停了下来,正当所有人以为舱内的人已经被控制住的时候,胡衡缓步从舱内走出,定睛细看,他的身后还藏着个人。
胡衡愧疚地看向不远处的陆销,含糊道:“副队,我尽力了。”
他猛地吐了口血,腹部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在看到季前辈掉下床的那一刻,他来不及悲伤,赶紧跑进控制室,他明知道身后的歹徒已经举枪对准他了,还是拉下了操纵杆,因为在这个瞬间,任务和后背他只能选一个。
“你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立刻放下枪!”
杨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拿起扩音器命令道。他已经尽快申请支援并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nott毫不畏惧,不介意给身前的警察再来一枪,威胁道:“你们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杀了他。”
“不要管我,一定要抓住这些人!”胡衡怕疼却一点也不怕死。
上游突然响起的混乱枪声打破了僵持,警方对讲机里随后传来呼救:“毒|贩的同夥来了!请求支援!”
陆销暗道不好,强忍着疼痛企图尽快制服许义。
nott低笑了一声,向许义暗示了一眼,随后迅速将胡衡推出去,疾跑出船舱,在警方的枪声中跳入了深不见底的江河。
许义在陆销的限制下,眉头不带皱一下地折断了自己被桎梏住的右手,强行得到一个挣脱的机会,随即拉来打手挡在身前做肉盾掩护,跟着nott一起跳进水里消失不见。
陆销不清楚水下情况如何,还是憋了一口气,紧随其后跳入水中。
在季彻掉进水里的时候,已经有数名警察下水,发现歹徒和陆销跳水后,他们迅即分出一支小队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