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分析一遍,想要确定云九是不是她哥哥,确实很简单。
只可惜他们晚了不止一步,云九已经被周泰带到城外军中。通过崔景的关系,他们暂时见不到人,不过得知有军医为云九治伤,好歹人是活着的。
孟长义曾问絮儿,如果真找到她哥哥,真是云九,她要如何。
其实早些年,她当然希望哥哥作为家中男子,向族中要回属于他们家的一切。
再去看看姐姐,出嫁女日子不好过,尤其是娘家无人。她当然希望姐姐能得婆家重视,至少别被嫌弃虐待。
孟长义又问她:
“那你呢?是不是会留下?”
深山里有她和他的新房子,有得到崔景许可的、不被征税的开荒地,有她费心维护的小村子,还有她为自己找到的新家人——埋在山头的爷爷,跟她一起成长的女儿,还有他呢。
孟长义自己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啊。
絮儿找到自己的家,就更不会需要他了吧?没人能懂孟长义心里的纠结和担忧。
直到絮儿反问他:
“孟长义,你说话难道比不上放屁么?我在哪你便在哪,原来范围仅限松县到关屯不成?”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孟长义捂上心口,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乱跳,去抓絮儿的手,还是止不住那种被驱使的躁动。
絮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两个相熟相知,孟长义作为小囡的“爹”,怎么就不能走哪跟哪了?
火从胸膛燃向四肢,孟长义第一次清醒地、无所顾忌地释放对絮儿的爱意。
絮儿被他圈在怀中还不算,他下巴在头顶摩擦什么?好不容易找准机会抬头要去质问,额头触上他的额头,眼睛对上他的眼,那真是一处爬不上来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