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开的那一枪打伤了人,正中心脉,送往最近的医院,馀下所有人则被提到了警局等待审讯,白蓁
蓁是最后一个。
服务生那夥人作为施暴的一方,虽说是人多势众,但到底也没来得及对白蓁蓁下狠手,没对她造成什么
生命危险,伤残鉴定连一级都达不到,最多判个聚众斗殴。白蓁蓁作为防卫过当的那一方却是实实在在开了
枪,并且对方目前正在抢救,生死未卜。
审讯警官好脾气地给白蓁蓁倒了杯水,一坐下来就劈里啪啦讲了一大堆法语,语速极快,白蓁蓁听的十
分艰难,直到后面来了个翻译,语言不通的情况才有所缓和。审讯警官说的那一大堆无非就是围绕着同一个
中心,进医院的倒霉蛋要是没死,啥事没有;要是死了,就得判刑。
白蓁蓁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乖乖伸手等着他们给自己拷上手铐。坐她对面的两个军官反而互相对视了
一下,齐齐看向翻译。翻译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便装模作样地清咳了两声,放慢语速对白蓁蓁说,“女
士,您刚才没有听明白吗?如果那位先生不幸去世,等待您的将会是三年至五年以上的服刑期,甚至有可能
是死刑”
“我听明白了啊,但是现在医院的抢救结果还没出来,在此期间你们不应该拘留我吗?”
翻译朝那两个警官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提上来了一个证物袋,里边装的是白蓁蓁那把行凶□□。
“拘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您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您是如何得到这把德军□□”
“这很重要吗?开枪的我都坐这儿了,枪是哪里来的很重要吗?”
他们以为自己是德国人的盖世太保吗?连一把枪的来历都要追根究底?等等……这不是一群法国人吗?
为什么要关注德国人的□□?
“很重要,因为这将决定我们最后是否对您判刑”
?
拿一把枪来决定判刑?宁是不是有点草率?
审讯官送上来的水,白蓁蓁还一口没动。这群法国警察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把她当成嫌犯,倒像
是……当成宾客?白蓁蓁厚着脸皮在心里想,这群人该不会是看见那把□□,直接把她误会成某个纳.粹军官的
小情吧?
瞄了一眼翻译手上的表,现在是下午六点,停战协议已经签订完毕。
法国警察的顾虑白蓁蓁也能猜到个大概,不过是怕到时候直接把她弄死了,被人找上门来讨说法。连政.
府都投降了,警方更没有理由跟德国人闹不愉快。
她现在哪怕是随便提一个认识的德国军官名,这几个法国警察就能当场放她离开,之后的事也彻底轮不
到她来操心。明摆着的一条生路,白蓁蓁却不打算走下去。
“枪是别人给的,那个人是谁不重要。你们的担心是多馀的。”
“你不怕死吗?”
“挺怕的,可我不喜欢背着人命活着。”
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沃尔纳和弗朗茨会来救她。
问询结束,她被带到了牢房,和一个穿着囚服浑身脏兮兮,疑似精神不正常的疯女人关在一起。为什么
说她有病呢?从白蓁蓁一进牢房就藏在阴暗角落拿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时不时还要发出一声怪叫。
百无聊赖之际,白蓁蓁也尝试过和女人对话,很遗憾遭到了拒绝,还差点害的那女人发疯。她默默放弃
了这个念头,窝在那个只铺着草席的木板床上,仰头看铁窗外的一小片星空,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困到睡着
了。
平缓微弱的呼吸声离的很近,停在距脸庞不过一寸的位置,热气喷洒在鼻梁,白蓁蓁被烦得睁开眼,就
这么一睁差点没把自己吓昏过去。
那个被她称作疯女人的狱友就站在她的床铺前。身子陷在黑暗里,一张大脸直怼到她面前,眼白过多的
瞳仁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黑黢黢的牢房连盏灯都舍不得安,白蓁蓁光看清了她的脑袋和一头乱糟糟的红
发,睡蒙了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猛踹了一脚出去,来不及防备的疯女人当即飞了出去,撞上结实的牢房
铁门,发出一声沈闷声响,滑坐在地。
牢房外窸窸窣窣传来二三声埋怨,白蓁蓁心虚的爬下床,扶起那女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