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婉越是听青菊这般说话,越是觉得她无比可怜:“你知道你为什么这般可悲吗?因为你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人,你永远筹谋着用你的美色和躯体换取富贵荣华,把自己当作唯一的筹码。所以你不顾廉耻的夜半私会外男,你日日绞尽脑汁的从我身上肆意敛财。一边大言不惭的为自己找借口,一边想着如何通过抹黑别人来报复泄愤。”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没有把握住。你的不幸从来都不是我赐予的,而是你一件件一桩桩,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既然你已经无药可救,我就还你自由,你走吧。”
青菊本以为她说了这一番话后,小姐定是不会再留她性命。可是许廉将她拉走了后,给了她一个包裹,里面是几套换洗的衣衫和几十两银票。
“这是你的契书,还有我给你的休书。”说完许廉不带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
眼看着许廉的身影消失在即将关闭的府门中,青菊眼含热泪地嘶吼道:“许廉,你记住,你这般轻贱我,早晚我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自从府中出了这档子事,杨思婉便加强了对府中人员的管控,原本还想着给那些犯了错的仆从们几次机会,可是青菊的举动彻底寒了杨思婉的心。
如若只是女婢和仆从们心有怨怼,生出这般小打小闹的事也就罢了,可是祖父的院中皆是军机要务,府中前院往来的都是军中的将士。若是有一日遇到心智不坚定的仆从,见利忘义,恐怕只会横生波澜。
许廉自从升任府中管事,不仅事无巨细的和杨思婉禀报,杨思婉吩咐下去的事情也是做的井井有条。最近几月呈上来的账本干净明晰,连府中的盈馀也多了许多。
杨思婉也觉得自己此次选的管事十分优秀,渐渐也就放了权,让许廉不必事无巨细的和她禀报。
就在一切归于平静时,三皇子的来访打破了府中难得的宁静。偏赶侯爷和世子不在府中,管事们明明已经回禀家中只有女眷,不便见客,可是三皇子却当作没听见一般,径直的进了府。
杨思婉正在教青英识字,就听见府中小厮焦急的跑来禀报。听说宋仁和这个不速之客贸然到访,杨思婉只觉如坠冰窟,明明是酷暑夏日,身上竟然生出一身冷汗:“他可说明了来意?”
那小厮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信笺,明黄色的洒金信笺在阳光下华贵异常,青英上前接过信笺,呈到杨思婉手中。杨思婉心事重重的打开了信笺,只见那信笺上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玉佩有损,前来索赔。
顿时杨思婉脸色大变,今日这个嚣张的宋仁和贸然登门,还命人给闺阁女子送信,实在是不知廉耻丶行事乖张。再联想当年宋仁和屡屡半夜登门,日日不休的纠缠骚扰,现在再看手中的信笺,杨思婉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她利落的起身,将手中的信笺扔进了净手的盆中,转身吩咐道:“让许管事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位爷,也不必去请祖父和义兄,他呆够了自会离去。”
宋仁和料想到杨思婉不会见他,也是有意趁着杨家男子出门后贸然登门。所以当他看见那个被派遣去后院送信的小厮回来,还在负责招待他的管事耳边窃窃私语后,便知晓那信笺已经送到了杨思婉手中。
不等许廉准备好措辞,前来招呼,宋仁和便利落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许廉赶忙跟上,说着要留宋仁和在府中用膳,以便等侯爷回府招待之类的客套话。
宋仁和听了这话,竟然真的站住了脚步,大有从善如流之意。
许廉本就想着赶紧送客,哪成想这三皇子真的站住了脚步,竟然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说话才好,几人竟一时愣在原地。
还是宋仁和率先打破了宁静,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身边的姚公公赶忙接过玉佩,擡眼再次和主子确认后,才有些犹豫的将手中的玉佩递到了许廉面前。
许廉接过玉佩后,就听见姚公公尖细的嗓音说道:“这是娘娘传给我们皇子的传家宝,也是娘娘留在世间唯一的遗物。我们皇子说了,既然姑娘心有怀疑,便将这物件呈给你家小姐看看。日后咱们再讨论,小姐该如何赔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