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
顾时殷沈默了会儿,咬牙道:“好好说话。”
九一道:【我想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关於什么?”
【那三个愿望。】
“现今瑜城瘟疫不足为惧,北国拥兵南下也做了推迟……”
顾时殷说着,就被九一无情打断了:【我只想知道第三个。】
顾时殷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默了半响,面无表情放下茶盏,他真是服了,若是九一有具体形态,他绝对一茶水泼过去,九一说话一贯拐弯抹角,现在竟拐到这种程度。
原来谈了半天,他就只想问他对白楚的态度。
问的角度还如此新奇。
“我没怪他,也没什么想法。”顾时殷道,“他解释的那些,我都知道,且知道的远比他想象中的多。”
“我早就原谅他了,况且错的源头在於我。”
若还心存芥蒂,他不会因执念未了而去了那个地方,还绑定了九一。
说到底,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没有与白楚有一个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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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茫茫,夜微凉。
白楚拎着盏灯笼去了太医院,找到陈太医时,陈太医正躺在摇椅上,手握一把蒲扇,身旁火炉上熬着药。
听闻声响,陈太医擡眼,慌忙下来行礼:“首辅大人。”
白楚摆了下手,放好灯笼后,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陈太医。
陈太医双手接过:“这是何物?”
“断肠毒解药。”
“……”
此言一出,陈太医面色苍白,动了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
见他惶恐的样子,白楚也猜出了一二,他淡声道:“皇上中毒之事,我知。”
陈太医小心问:“皇上知道您知道吗?”
“嗯。”白楚理好袖袍说,“还望太医鉴定一下解药成分,若无问题便给皇上服下。”
“是。”陈太医拱手答。
从太医院出来,白楚手里还多拿了个食盒,脚踩在雪地上,耳边响起陈太医的叮嘱声——‘皇上夜里总是睡不着,这些是可安神的药,劳烦大人一并带过去。’
拿着食盒的手不自觉收紧,另一手拿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摆了一下,映出所拿之人雪白的面庞。
夜里灯烛摇曳,寒风刺骨,所行之路没什么人。
进了君卿殿,身上的寒意渐消,他提着食盒撩开珠帘。
顾时殷斜靠在榻上,手拿书册盖着脸,闻见声响,微偏了下头露出眼睛,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瞧着没什么精神。
白楚没走上前,他身上携着的寒意还没完全消散。
解下身上的氅衣,将灯笼斜靠着桌案,打开食盒。他做这一系列动作时,顾时殷的视线就随着他移动。
等了会,白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吃点药。”
“什么药?”顾时殷顿了一下问。
他的嗓音有些哑,声线还有些颤,白楚拿下他盖着脸的书册,就见这人面色雪白,额上都是冷汗。
见他脸色变了,顾时殷赶在他开口前,道:“无事。”
顿了下,顾时殷手撑着榻凑过去,手环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颈间,叹了口气:“毒发,过会儿就好了。”
白楚深吸了口气,伸手抱紧他。
抱了会儿,他让顾时殷靠在他怀里,从袖中拿出帕子替他擦汗。
“你刚还没说吃什么药?”顾时殷说。
“安神的。”
顾时殷应了声,还想再搭话,一阵抽痛卷席,疼得他咬紧牙,话也说不出了。
眼前又有些模糊,他下意识想咬手腕,想了下,只能作罢。攥紧白楚的衣襟,将头埋在他胸口,不吱声了。
他整个人都在细细颤抖,白楚下意识抱紧他,轻声哄:“挽卿,擡头。”
顾时殷轻擡了下头,眼角是湿的,白楚微低下头吻干净他的眼泪。
“别忍着,疼就咬我。”
顾时殷摇了下头没说话,态度却很坚决。
意识模糊间,感觉到白楚的指尖轻碾着他的唇,唇是软的,手指陷进去触到紧咬的牙关。
又是一阵疼痛,顾时殷难忍的呜咽了一声,咬住了白楚的手指。
血腥味刺激着顾时殷回了神,他慌忙松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好擡手盖了一下白楚的脸,表示生气。
结果手刚盖上去,他就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