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位置上还能撑多久?
都说坐上了这个位置,至此便成了孤家寡人,毕竟高处不胜寒。可是他却是成了孤家寡人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嗓音极低的轻笑了几声,召来暗卫,吩咐了任务。
白楚离京,按理说确实是一个立威,削弱他人势力的绝佳时机,今日户部尚书所言都有些许道理,但他并没有这些打算。
白楚的,他都不会动。
但左丞相此人,必须除。
除此之外,他还得去查好些人,一个一个的查。有些事总得搞清楚,迷茫的做选择是他向来最不喜的。
夜半,毒发。
顾时殷尽量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心口的闷痛让他有些喘不上气,面上都是薄汗,亵衣早已被冷汗打湿,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嘴角流出的血控制不住,一股一股的流,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手抓着被褥,再怎么使劲儿疼痛依旧半分不减。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意识溃散,想着干脆死了算了。
这个想法闪过一瞬间就被抹灭了。
顾时殷抿着唇,红着眼定定的望着某处虚空。
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多久,若是他熬不过去该怎么办?
*
西北边关。
在广袤大漠之上,一轮孤月熠熠生辉,周遭狂沙满天,夜黑沈沈的压迫着所剩无几的暖意。夜里温度骤降,把守的士兵依旧手拿长矛,笔直站立着。
一顶帐篷内掌着灯,里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长桌上放着一张地图,叶千手指点上一处地方,沈声道:“敌方昨夜在烽关一带驻扎,原想着他们蓄势待发一举攻下烽关,谁知他们按兵不动至今。”
身旁一人道:“或许他们的目的不是烽关?此举只为调虎离山?”
沈默了一瞬。
白楚扯紧大氅,垂眼看向地图,半响后问:“此次在烽关驻扎的敌方将领是谁?”
叶千道:“素有‘孤鹰’之称的将军胡南。”
胡南此人行事果断且冷血至极,曾为了兵胜不惜损失三万军马。是个有手段的人,优点在於豁得出去,缺点就在於不得军心,士兵并不待见他,奈何军令难为,因此他带的军队易於被打散。
叶千道:“胡南带兵驻扎烽关,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白楚问:“将军认为胡南是个什么的人?”
“心高气傲,有些自负。”
“所以,”白楚擡指指向地图上的某个点,说:“方才将军也说了,他带兵驻扎烽关大材小用,他自己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又怎会甘愿去?”
叶千沈思了一会,喝了一声传来侍卫:“急速派兵前往烽关,告知那边的负责人,多加人手。”
敌军此举的目的就在於烽关,烽关作为边塞镇守要地,一旦攻破,后方的腹地便展露无疑。北国之所以按兵不动,一是为迷惑他们,就像方才有人说的调虎离山,二是边关不好攻破,多侯些时日以备万无一失。
想了想,白楚察觉一丝不对劲,他道:“应往烽关调遣一名大将。”
叶千只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担心原镇守烽关的负责人守不住?”
白楚摇头:“以备万无一失罢了。”
说完他道:“明日我去罢。”
胡南带兵打仗有一个明显特点,那就是激进,如今却沈稳待了许久,不符合往日作风,只怕后边还有人。
再者,若他是敌方统帅,不可能派胡南去攻打烽关,太冒险,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只会全军覆没。
此事颇有些蹊跷。
白楚回了自己的帐篷,外边风旋静候着。
白楚解下氅衣,问他:“京城可有传来书信?”
“并无。”
“京城那边,多加留意。”
风旋应了一声,终是忍不住问:“主上,小人有一事不明。”
“说。”
“小人觉得主上并不需要亲自前往边关,此举小人有些不能理解。”
白楚未答。
想了会儿说:“我若来了,如虎添翼,胜算大些。”
外边的风有些大,呼呼作响,白楚垂下眉眼,轻揉着指节。
他是不需要来,可是他不来,挽卿要如何放手去搏他若身在朝廷,处处压制着挽卿,等日后他离开了,挽卿又该怎么办?
他挡在他前面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