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走上帝王之路。
只是他的生活中慢慢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后面他才发觉。
他在躲着白楚。
白楚又何尝不是在躲着他?
*
事情的转变是在开乾二十三年的一日午后。
顾时殷回君卿殿时,一眼就看到父皇站在桌案边,他拱手行了个礼:“儿臣拜见父皇。”
父皇没答话,只定定的看着他。
顾时殷忽觉不对劲,他看清开乾帝手中拿的东西后,顿觉血液逆流,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
父皇拿着那本册子。
开乾帝捏紧册子,看着他,突然猛地将册子摔在他身上,怒斥道:“你怎么敢喜欢他!”
开乾帝用了十成的劲,砸在身上生疼,纸张都散落了不少在地上,顾时殷一声不吭的跪下。
“说话啊!你是哑巴了吗?”开乾帝吼道:“朕整日为你娶亲之事操碎了心,你三番两次的拒绝,朕还以为你是一心放在朝廷。谁知你竟然喜欢男人!”
顾时殷沈默着没答话。
之后开乾帝再说些什么他都不吭声。
只有隐约听见他带着怒意的问:“你还喜欢他吗?”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颤抖着声线小声答:“……喜欢。”
开乾帝楞了一瞬,一怒之下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上,瓷器破裂,溅起的碎片砸到顾时殷身上,划了不少口子。
开乾帝急促的喘着气,突然往后一仰,一口血喷出来,跌坐在椅子上。
*
跪在龙玺殿门口,顾时殷看着殿门。
太医出来,朝他行了个礼,叹道:“太子殿下……”
顾时殷问:“父皇怎么样?”
“情况不对劲。”
顾时殷抿紧唇线继续跪着,贴身太监出来,看着他,神情犹豫:“殿下,回吧,陛下不见你。”
顾时殷没吭声,依旧跪着。
贴身太监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顾时殷就跪在门外,正是隆冬之初,青石板透心的凉,夜晚下起了细雪,白茫茫的一片。灯光在雪夜里扑朔迷离,走走停停的宫女奴才忙碌在雪夜之间,被橘黄烛光氤氲的殿内,显得多了几分蕴意。
不知道跪了多久,门‘吱呀’的响了一声。
顾时殷擡起一双被雪水侵润了的眼,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贴身太监出来,红着眼,平定气息再次道:“殿下,陛下让你回去。陛下说让您去锦城解决水坝之事,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启程。”
顾时殷去了锦城,去解决了水坝之事。
回来时却听到了父皇病危的消息。
立在龙玺殿门外,拍打着门想进去,却没人来给他开门。
不知喊了多久,等来了贴身太监的一句:“殿下,陛下崩了。”
手突然就顿住了,他急忙的想冲进去,却被拦着。
听完贴身太监的话,顾时殷颤抖着说不出话。
父皇至死都不愿见自己。
*
登基大典那天,晴空万里,一望无际。自城门延至大殿的路干净平整,但是放眼望去,不少宫殿的屋檐上尽是雪堆。
站在高位,坐下是黑压压的官员。
顾时殷坐上龙椅上,隐在旒珠后的脸瞧不出情绪。
殿外锣鼓喧天,随着白楚的一句:“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齐跪。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代江山,终是落了幕,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