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一个
“找你。”
顾时殷别过头干巴巴的重覆了一遍。
白楚靠在一旁的木桩上,闻言也没开口刺他两句,像是忘了方才太子殿下的口是心非,他嗯了声,问道:“有事?”
“嗯。”
顾时殷看着他,认真的问:“你在躲我?”
“没有。”
顾时殷正要说话,就听他低哑的嗓音带了点儿情绪:“只是不想见你。”
“……”
顾时殷楞了一下,回神后,顿觉一口气卡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半响才憋出一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简介明了的五个字杀伤力极强,强到直接把太子殿下气走了。
白楚看着他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半响没动,过了一会,才轻扯了下嘴角。
―
“当――”
玉簪掉落在地的声响尤为清脆,不慎失手的宫女颤颤巍巍捡起,面色苍白。
她看了眼躺在塌上合着眼的女人,见女人并未被惊扰,呼了口气,放轻脚步出去了。
清河殿一贯安静,安静得有点令人心底发凉,明明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在清河殿当差的宫女奴才心里都清楚,他们的主子喜静,不能忍受聒噪。
平日里,清河殿都是一片死寂,唯有皇上来时,才会假惺惺的做戏般的多了些活力。
宫女出去后,殿内恢覆平静。清嫔歇息时,不喜有人候在身旁,今日也不例外。
炉香未散,缥缈的虚幻的缠上睡梦中的人,紧紧拽着,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清嫔突然擡手按住胸口,她起身,刚坐直就吐了口血,她无所谓轻笑了一声,擡手擦净血迹。
血一直沿着嘴角流出,很快便染红了衣襟。
她咳了一声,垂眼间脸色猛地一变。
红绳上染了血迹,殷红的血正顺着红豆滴落,一滴一滴的落在袖口。
她想去擦掉,却忘了自己满手是血。无措的盯着手掌看了半响,轻扯着嘴角放下手。
罢了,擦不干净的。
像是不在乎心口的疼,她自顾自的盯着红绳,眼里带着眷恋着迷,以及痴狂。
看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笑了,笑声不大,意味不明。
谁都夸这红绳漂亮。
能不漂亮吗?
这是她心爱之人的鲜血染红的。
――
“计划开始了?”清嫔轻笑着看向身旁的少年。
“嗯。”
少年淡漠着眼,身上的戾气半分不减,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眼前的少年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真能狠下心?”
白楚看了她一眼。
“……”
只一眼,清嫔就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她没再说话,靠坐在躺椅上,细细的打量着身前的少年。
少年长了张极为出色的脸,只是周身的气势太过凌人,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让人不敢靠近的类型。
想来,也只有太子殿下敢往前凑,还越凑越起劲儿。
少年天生一副冷情样,那双眼里几乎没有装下过多馀情绪。
她见过他的太多样子。
疯狂的,偏执的,冷血的,无情的。
他杀人不会眨眼,决策刚毅果断,总能抓住敌人的命脉,拿捏住然后捏碎,不会犹豫不会同情。
他的这种方式及手段,连清嫔都觉得心惊。
这样一个人,大概是不会有温情存留的。
刚下了定论,清嫔就怔了一下。
她忽的记起某日夜晚,为了做红米羹,她去了御膳房。
这个时间点,御膳房里只有几个守夜的奴才。火炕的火张牙舞爪般侵蚀着周围的空气,火光映在黑夜里,多了几分暖意,一股不知名的香味混杂,御膳房没有她想的那般冷清。
才往前走了几步,她就顿住了。
锅碗瓢盆相互碰撞,当啷的响。少年半个身体处在阴影里,侧脸显露的下颚线条流畅好看,他微蹙着眉,眼里罕见带了点嫌弃。
嫌弃的对象是桌台上的一碗碧粳粥。
守夜的奴才是个话多的,他凑到少年身旁,像是早知如此,他问:“不满意?”
“嗯。”少年应了声,只差把嫌弃写脸上了。
奴才尝了一口,楞了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