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光看到远处的人影,再次定睛一看,话语嘎然而止,他拉着顾时殷的手站起来,边站起来边道:“哎呀,这地怎么这么滑,害得我都滑倒了,实在可恶,改日得叫人把这地铲平!”
没想到这人真的会配合,顾时殷沈默了一会有点接不下去,小侯爷拍掉雪沫后,双手抱在胸前。
小太监将人带到后,就偷偷溜了。
许归洵看了眼小侯爷:“玖隅方才怎会躺在雪地里?”
小侯爷高声道:“我想躺!”
“好罢。”许归洵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无奈:“宫宴要结束了,找你许久都找不着,快些回去,莫要让侯爷和夫人久等……你的衣裳都湿了,夫人见到,少不了要说你几句。”
小侯爷皱眉应了一声:“知道了。”
许归洵拉着他就要往回走,临走时,许归洵冲白楚点了下头,道:“再会。”
小侯爷趁他说话的功夫,转头看着顾时殷,哼了一句。
两人走后,顾时殷擡头,他的手臂极其不自然的垂在两侧,心里明明紧张至极,面上却很是从容。
他知道打架不对,也知这样有失身份,他在想——如果白楚问他为什么要打架,他要不要如是回答?回答完后要不要认错?要不要反思?
正当顾时殷思绪万千时,头顶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回去罢。”
看着白楚转身离开,顾时殷的心猛地下沈,比起挨骂受罚,他更怕这人什么都不说,他觉得这人哪怕是斥责他两句也是好的,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顾时殷抿紧唇,快步跟上白楚的步伐。
——
宫宴依然,开乾帝执杯喝了口酒,忽地看向皇后,问道:“挽卿还未回来?”
“嗯,怕是溜回君卿殿了。”
主角都不在场,再加上天色已晚,皇上又兴致缺缺,众大臣都起身告辞,最后只剩下后宫几位位分大的妃子。
开乾帝擡手揉了揉眉间,道:“朕也乏了,都散了罢。”
他起身,众人皆站起来。
开乾帝默了一会,擡眼看向四周,目光最终停在角落里一抹高挑的身影上,他道:“朕今晚去你那。”
清嫔上前福了福身:“是。”
待皇上离开后,后宫的嫔妃皆砸开了锅。
一位妃子看向皇后道:“娘娘,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今日既是太子生辰,皇上也该去娘娘那啊。”
皇后笑了下:“皇上如何想如何做,皆有皇上的道理,莫再议论。”
皇后走后,妃子们便不再顾及了。
“瞧瞧清嫔那样儿,面上毫不在乎,心里怕是早乐开花了。”
“偏偏皇上就喜欢她那欲擒故纵的劲儿。”
“皇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恼不气,都不知该说她度量大,还是该说她会掩饰。”
“皇后一贯那样,倒也是贤德。”
后宫嫔妃对皇后倒是没有那么多偏见,自皇后坐上那个位置以来,对所有的妃子都是一视同仁的,不结帮派,不搞小动作,也不刻意针对谁,皆是秉着宫规办事,赏罚分明,和颜悦色。
按理说这样一位娴淑的女人,难免会给人一种好脾气,软弱的感觉,但后宫却无一人敢挑战皇后的权威,皇后表面虽温和,但刻在骨子里的将门风骨是无法掩盖的,她的身后是整个将军府,近年南北战争频繁,将军府数位将军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再者,当今皇室子嗣稀薄,唯有两位皇子,而皇后之子更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所以即便是最跋扈的妃嫔在皇后跟前也得收敛脾气。
——
清河殿内有些许安静,开乾帝舒展开手,清嫔站在他身后为他宽衣解带,开乾帝低垂着眼,瞥见清嫔绕过他腰腹的手时,道:“你这红绳编得倒是别致,朕见你一直带着,可是什么贵重之物?”
“谈不上贵重,不过是至亲留给嫔妾的东西罢了。”清嫔敛着眼,解下他的外袍。
“朕倒是没怎么听你讲过你的至亲。”
“何须嫔妾来讲,皇上若是好奇,大可去查,只怕查的比嫔妾讲的还清楚。”
开乾帝微眯起眼,压低了声音:“朕不过随口说一句,是哪个词触及了你的逆鳞?”
清嫔淡声道:“皇上多虑,嫔妾说话一贯如此。”
“是吗?”开乾帝笑了声,忽地沈下脸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嗓音低沈:“你真是有本事,总有办法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