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额——”它的嘴里面发出含糊的声音,似是自己的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说着什么,恐惧让它发慌,让它自然的感觉到了被压制的力量,天性让它逃跑,本能却又让它不敢动弹。
它僵硬的转动了脖子,这才朝着祁连山走去,明明没有多长的距离,愣是被他一瘸一拐的,感觉走上了一个世纪。
它仰着脖子看着祁连山,两只手端着,十分的小心翼翼。
身子与头的比列明显是差别有些大,若是那脖子再往后面仰一点,纤细的脖颈像是支撑不住就要往下面掉落了。
它像是在冷风中被冻得施展不开翅膀的鹌鹑,看起来还有点傻乎乎的。
祁连山看向他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板着一张脸十分的臭,袖子轻轻的一挥,玉白的手露出来,一指在手腕处轻轻的按压,顺着划了一道,那里立刻有白色的东西被抽取出来,像是透明的薄纱,细长轻飘飘的下垂着。
这个东西离开祁连山体内,随即他眉头紧锁,嘴巴也跟着抿了抿,他沉重的吐了一口气,随后掌心向下,对准了婴孩的头顶,之间保持着一段接触不上的距离。婴孩的头顶上面顿时也跟着有个白色的东西钻了出来,晃晃悠悠的,浮了上去。
紧接着,婴孩面露痛色,面容扭曲在一起,五官模糊之处像是随时都能衔接在一起一般,混为一起。
“啊啊啊,痛、痛。”它痛的直接喊出了声音,白色有些发肿的皮肤上面逐渐泛紫,嘴里吐出来一口浅淡的鲜血,轻咳几声。
祁连山眸子幽幽,“没出息的东西。”
极为不满的说了一道,声音虽然十分的小,却让人听得到,慢慢的讽刺让婴孩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月牙儿也跟着眉头一皱,对于祁连山现在这种满是怨念的状态,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适应过来。
祁连山抽出他的还有婴孩的魄力,放在空中,随后那两道白色的更加的透明,像是薄纱,又像是轻烟,十分的轻透。
两丛交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紧接着合在了一起,融入一体。
这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果然——
月牙儿垂下眸子,眸子眨动的同时睫毛也跟着颤动。
在看到刚才的那么一幕的时候她原本还带着一点期望的心逐渐的沉寂下去,石沉大海一般,听不到声音。渐渐的,她好像有点死心了,亦好像是有些失望而已。
两缕交合在一起的白色团气缠绕在一起许久都不愿意放开,像是结贴着舞蹈,伴随着喜悦。
祁连山看着这个却不太高兴,看着婴孩的眼睛里面已经透露出杀气。
他极为恼怒地一挥手,刚才还交合在一起的白色气团立刻分开,被斩成两段了,一段朝着祁连山身体里面涌去,还有另外一段又飞回了婴孩的身体里面。
那个东西一回归,立刻能够感受到婴孩面色一转,痛苦减少了不少,嘴里面轻声的呻吟慢慢消失。
“没想到啊。”祁连山声音逐渐的低沉,“没想到你我二人倒是真的有些血缘关系,倒是我疏忽了。”
他一说出这么一句话,婴孩呆呆地看着祁连山。
“你叫什么名字?”
没来由的,祁连山突然这么一问。
婴孩踌躇着,摇了摇头,最终答道:“乖、乖乖?”
它记得它娘亲之前就是这么喊自己的,叫乖乖应该是没有错的。
祁连山面上无波无澜,“既然如此,那你就早日去投胎吧。”
他嘴角冰冷的弧度散开,手心燃放一丛炙热的火焰,越来越大。
月牙儿眸光一闪,眼中是祁连山手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把将祁连山的手拦下,声音里面带着不敢置信,“你干嘛?你现在是想要将它彻底杀个干净吗?即使是你知道它是你骨肉的情况下,你也要这么狠心吗!”
“它本就不该存在。”他话语一顿,“更何况它早就死了,这么长久以来一直没有去投胎,早已经没了机会,终究是难逃一死。”他铁面说道,倒像是个大义灭亲的好人。
月牙儿无奈而又痛苦的轻笑,“可他终究之前还是流淌着你的血啊——”
她有些累了,“她们的死恐怕真的与你脱不了关系吧。”
越想越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怕的很,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杀手。
祁连山两眼微闭,似是在思量到底是不是,也没想多久,话语中也是带了不肯定,“也许是吧。”
只是这么一句,却让月牙儿万念俱灰,顿时将她打入了地狱。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