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什么,真是个傻丫头。”祁连山轻声的说道,伸出的手迟迟没有收回来。
月牙儿嘴角抿了抿,走了过来,手心向下,放在了祁连山的掌心上面,贴合的掌心却十分的疏远,彷佛随时都要松开的样子。她垂下眸子,细长的睫毛覆盖下眼眸里面的心思,眸子看向地面,目光转移至地上的女人身上,越来越暗沉。
雀儿面目上虽然有着血,满脸的泥垢已经慢慢的退化,露出光洁而又白皙的面容,微翘的眼角平添了一种妩媚之态,即使现在她彻底的安静沉睡着,却能看得出来她的底子很好。
“连山啊.....”月牙儿声音十分的低沉,让人有些听不真切,字里字外的音节却能让人听清楚是在说什么。她缓缓地从嘴里吐出来这么几个音节,轻轻的将覆盖在祁连山掌心上面的手收回,掌心紧了紧,拽住身侧的裙摆,她眸子颤了颤,就连声音也跟着打颤,“这个人你真的不认识么?”
她开口,轻飘飘的说出来,似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字句里面又带着一种无力,像是虚脱了。
祁连山有些意外的看着月牙儿,没想到会这么问,他眉头不自觉地跟着轻蹙,眉头不安的跳了跳,强压下心里面的郁闷,摇了摇头,轻笑道:“不认识,之前的事情我的确都忘记了,只是大概也能知道自己哪些事情会做,哪些事情不会做。”
他开口,话语之中有种盲目的笃定。
“可我总觉得你们之前认识。”月牙儿紧跟着祁连山的话说出来。
祁连山总觉得月牙儿话里有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在骗你?”他眯了眯眼睛,眸子里面精锐的光闪过,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月牙儿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
“呵——”她往后面退了一步,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逐渐变得惨淡而又虚弱。
她蹲下身子,将手扶在雀儿的脸上,指腹在那眼尾轻触,目光一一在她的五官之处扫过,“我早该觉得她有些眼熟的,只是才见她的时候以为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留意,再见她的时候,她想着杀我。第三次见她,她又说你是孩子的父亲。”
她眸子一抬,仰头笑问:“你说可不可笑,这缘分巧不巧?”
“月牙儿!”
祁连山瘦长的身子笔直的站立,一动不动,黑沉下来的眸子紧盯着月牙儿的面庞。眸中已经染上了浅薄的怒意。平日里温柔的样子慢慢的消减,面上覆盖冻人的冷意。
“嗯?”月牙儿嘴里发出低跃的声音,她侧眸看向祁连山,嘴角牵扯出来的笑意还未散去,那笑意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倒是看不出来,只是让人觉得无端的生了寒意,笑得极为的牵强,“怎么?”
她笑意盈盈,眼中噙着泪光,要落不落。
“我可以选择忍耐你的一切,三番五次原谅你也是可以的,只是....你若是几次三番地怀疑我,惹怒我、讥讽我,就不要怪我不顾人情。”
祁连山冷声开口,看向月牙儿的时候话语里面没有波折,直面的眸光衬着冷意,逐渐的扩散开来。
“那连山你为什么要生气呢?”月牙儿歪了歪头,眼睛里面晶莹的泪珠子已经控制不住的簌簌往下面滴落着,“之前遇见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当真,你都不会真的对我生气,今天却因为这个事情,情绪波动变化大,还让我不要出来。你究竟是察觉到什么,还是在担忧着什么?”
月牙儿发声质问,字字句句都仿若滴水一般,直击心灵。
祁连山保持沉默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事情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月牙儿抽泣着,蒋眼角流出来不争气的水珠随意的抹去,“你与我相处这么久,虽然事事都体贴至此,对我无微不至,十分照顾,也温柔待我,从来没有发过火,这是多么安逸让人向往的理想生活,可是、可是这种安逸的生活终究还是会迎来破灭的那一天。”
月牙儿牙关紧咬,站立在原地低啜泣。
祁连山眸子冷冰冰,温柔如水的的眸子变得死寂一片。
“你今天累了,我也累了,回去吧。”他抬手,便是想要走过来拉月牙儿的手。
月牙儿闪身躲避,接着往后面退了一步,圆眼看向那个在一旁不知事故的婴孩,婴孩虽说没有眼睛,却能感官这来人的一举一动,在娘胎里面就夭折了,却没有心智,没人的情感,它们只有兽性,只知道能活下去便是好的。
祁连山身上强大的气场让婴孩退却,却又被月牙儿身上独属于活人的鲜嫩气息所吸引,唾沫星子分泌出来,对那美味早已经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