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目光动容，眸光闪闪，像是在摇摆不定。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将落在地上的钥匙捡了起来。还未起身，蹲在地上指尖触及到凉意的地面，余光却能感受到女人投来的视线。

女人目光直直的看向祁连山，眯了眯眼睛，充满了污泥的脸上逐渐那泥渍退去，只是显得脸面更花了，却能看得出来本来白皙的面色。

她眼中似是含着什么，噙着的泪水要落不落，有光亮闪过，突然凑了过来，手心紧紧的握住祁连山的手腕。

祁连山眸子一蹙，略微往后面躲闪，就要将手直接抽回来，但是女人手上的力度却大得惊人，紧握着的虎口像是钳在手腕上面不松开了一样。

祁连山眸子瞥向她，“松开。”

雀儿摇了摇头，“不，我不松手。”

祁连山往后面一扯，随后就要站起来，明显能够感受到手上往下面拖拽的力度，他不管拉着自己的女人就是站起来，女人半个身子都被扯动，然后坐在地上有些吊起来，脚托在地面上，肚子里面的一直有液体流出来，她不管疼痛，倔强的抬头看着祁连山，“是你么、是你么？难道真的是你！”

“你身上的气息，你灵魂深处的那股气力都是他，楠昭！”

女人咬着牙从喉咙里面挤出来这么一句话，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是要将面前的祁连山生生活吞了。

祁连山身子猛地顿在原地，低下头半晌没有说话。

女人见状，以为祁连山心虚，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没想到啊，几百年没有见面你还是那么狠心，没想到你竟然还教唆自己的亲生骨肉来杀我！楠昭，你好样的！”

女人叫唤着，眼中有癫狂，笑的时候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滑落下来，混着脸上的泥渍又罗回了嘴巴里面，她转头，看着呆滞在那里的婴孩，另一手手指向祁连山，叫骂道：“生养了也没有情感的贱玩意儿，果然跟它亲爹一样。”

婴孩听清楚是女人在骂自己，身子抖了抖，嘴角裂开，似笑非笑，又像是在伤心，嘴里面发出来“噫呜噫”的声音。

女人轻哼，“哭个屁，刚才还想杀我，枉我这么几百年来心里面一直有你，今日算是看明白了，果真是父子，狠起心来都是一样的。你还在那里杵着干嘛？还不过来看看你的亲爹，看看你的亲爹是什么面孔，又是如何要来将我再杀一遍的！”

祁连山看着女人，往后面一退，灵力突然从手臂顺着攀爬，然后覆在皮肉上面，女人顿时手被呲啦一声，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急忙地松开手，整个人直接跌在地面上，手心的皮肉逐渐的被烤焦了一些，往上面冒着黑烟。

女人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双目一瞬间无神的锤在地面上，失神片刻，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枉我之前真心待你，真是不值得啊，不值得！”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楠昭。”祁连山眉心一蹙，皱着眉头冷然的对女人说道。

女人哭笑着又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一定就是，我就说乖乖平日里去诱惑猎物的时候从来不会乱问别人是不是他的父亲，今日一见你，竟然还接连两次追问是不是它的生父，如此说来倒是想的通了，倒是想的通了！哈哈哈——”

月牙儿在一旁看得眉心直皱，就没有舒展开过，她在一旁弱弱的发问，“这位.....姑娘，我觉得你一定是认错了。”

“认错？我怎么可能认错，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的长相我还是清清楚楚的记着的，这皮囊下藏着的面孔我又何曾看不见？只是刚才忽视了而已！”

她又是咆哮，声音更加的尖锐。

月牙儿咬着牙，觉得这女人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他叫祁连山，不叫楠昭。”

雀儿突然一声冷笑，“他现在叫什么我不管，总之如若不是他，那袖里面的簪子作何？”

她眯眼，像是透过祁连山的布料看到了什么东西，亦或者是感受到了什么。

祁连山面部僵住，手在袖间摸了摸，随后拿出来那簪子。

簪子是之前自己与月牙儿闹着玩赌博时候下的赌注，唯一可以拿出来的一个给女儿家的东西，当时将这个送给月牙儿，也是她从这个簪子进入了那个幻境。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目光紧紧的盯住祁连山拿出来的簪子，一口咬定，“这个簪子，是我满十八岁那年亲手送你的，是与我陪伴了五年的贴身之物。当时你我定情，我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的，于是将这个拿给你。”

她目光闪动，紧咬着的唇因为说话的声音颤抖而不小心咬破了皮，拽紧的手指发狠的握住，眼中的泪水逐渐的干涸，但是红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