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个小镇,本身就有些资金短缺,县衙的搭建勉强看得入眼,牢房却有些简陋了,一排下来都是些很小的单间,又很低,犯人歇息的床都被压缩得只能用稻草或者一些陈旧的衣物顶替了。
月牙儿举着火焰符往其他地方照明了几分,发现牢房里面竟然还是有很多人的,原本就空间不大的一间牢房就关了四五个人,挤在一起。
牢房里面一片杂乱,犯人们一个个失了神智般,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有的人紧紧簇拥在一起取暖,而有些人蜷缩在角落自抱取暖。
由于月牙儿他们轻手轻脚的进来,并没有引出多大的动静,所以一些人还是缩在一起熟睡着,但是一些神经紧张的人在感受到了灯光之后立马清醒了,先是警惕的看着他们二人,却又怕是不安好心的歹人,也不敢说话。
月牙儿眯了眯眼,借着蓝幽色的火光,看了看袁高所住的那间房,这间房似乎比其他的犯人还要简陋得多,四四方方将人团团的围在一起,都快要施展不开了。
袁高躺在一推杂乱的稻草上,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落在稻草上,口中轻声的呻吟,听起来有些气力不足。
他侧着身子躺卧着,手上被束了一条重重的锁链。
月牙儿正在借着火光打量,余一穷却已经走了过去。
“袁兄弟,是你吗?”他站在牢房,轻轻的摇了摇铁栏。
袁高听见动静,困难的抬起了眼皮子,眼珠迟缓的转动,去寻找声源之处。
“是谁……谁在叫我?”他哑着声音,气力不足,嘴唇干裂还起了些白皮。
余一穷看着袁高眼睛转悠一圈,却似乎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有点着急,“袁兄弟,是我,我啊!”
袁高偏了偏头想了想,眼中一片迷茫,“你是……?”
“是我们啊。”月牙儿见他似乎有点记不清余一穷,也跟着站了出来说道:“我们白天见过的,现在是来救你出去的。”
袁高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们手中自然而然的燃着光亮,没看真切,以为他们手中拿着蜡烛。
幽蓝的火光将月牙儿的脸照得一片冷然,袁高看见她时,这才想起这是白天里帮助自己说过话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冒着危险来救自己了。
他心里一暖,却还是保持着对一个陌生人该有的警惕,“无缘无故,为何来救我?我可不信只是单纯的同情我。”
“并不是同情你。”月牙儿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火符凑近了些,语气里没带多少波动,“只是知道凶手不是你,顺带把你一个无辜人带走而已。”
这样一说,就显得不是那么可疑了。男儿好面子,要是知道是在同情自己来救他,肯定又会多了许多猜测。
听到月牙儿这么一说,袁高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他不管自己身上的伤痛,疾步走了过来,双手握着铁栏,头都快要伸出来了,“你们相信人不是我杀的!”
他靠近了些,月牙儿这才注意到,明明还没有定罪,袁高身上已经穿着白色的囚服,头发一片散乱,原本清秀的面庞上有了一两条被鞭策的痕迹,胸口上的囚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一些红色的血痕还跟着浸透流露出来。
她眸子扫了扫,便也不看了。
“我们相信人不是你杀的。”月牙儿点了点头,“现在你要我们就带你逃离出这儿。”
她说着看向站在一旁,又从腰间摸出酒葫芦的余一穷。
这牢房臭味很大,大部分犯人进来后就没洗澡,味道大的很。再加上这个县衙本身就很穷,建筑不出停尸房,因此把死尸也跟着关在牢房的,在这体臭味加上腐臭味的地牢里,余一穷到还有闲情喝酒,喝得津津有味,还习惯性的砸吧嘴。
月牙儿眉头轻蹙,刚要说话,就听袁高开口了,他木讷的站在那里,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走。”
他往后退了一步,手上还套着锁链,随着他退后的动作铛铛作响。
月牙儿抬眸,看向袁高,“为何不能?”
袁高笑了笑,怅然的摇了摇头,“我是寇罪之身,如果逃了那边被认定为畏罪潜逃了,我还不能走,要等县令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月牙儿一听,头都大了。
虽说是这个理,逃了一定会被认为是畏罪潜逃,罪名一定也会强加在他身上的。可如今看来,还未定罪,袁高已经快要被打个半死不活了,整个人都奄奄一息,要是不把他带走,每天受点刑法,那就是屈打成招了,不死也要半残,还不如早日跑路了好。
“公道?”她眼神一凛,嘴角溢出冷冽的笑,“你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