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九雾思绪飘远。
许墨白笑了起来,淡色的唇弯起的弧度如弯月,他伸手将九雾手中甜糕上的油纸打开。
而后拎着手中空荡荡的木桶转身离去。
九雾看着那覆满糖霜的糯白米糕,发起了呆。
“我捡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子,善事没有年龄的界限。”
九雾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少年,阳光落在她泛旧的月白色衣衫上,晃得眼睛有些发酸。
少年棕黑色的眼眸被日光覆上一层暖雾,声音不疾不徐: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捡你回去吗?”
九雾眼睫一颤,在原地站了许久,少年温润的眉眼没有丝毫不耐,就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等着九雾的答案。
九雾缓缓伸出手:“我受伤了,你要扶着我。”
许墨白拎着水桶走到九雾面前,背对着九雾半蹲下身,语调温和:
“走吧。”
郊野的土路坑坑洼洼,九雾侧眸看着少年额侧细密的汗珠,他步伐平稳的避开融化积雪的泥坑,挂在手臂上的水桶轻轻摇动着。
九雾唇角勾起,轻声问道:“我重不重呀。”
这般说着,指尖一转,少年步伐顿了下,膝盖有些颤抖。
这段距城门并不遥远的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到了院落,许墨白将人放到案台后的椅子上,拿起一方素帕轻轻擦拭着九雾手上的血迹。
“开心些了吗?”
九雾眨了眨眼,对上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原来他知道啊。
这一路上,她故意将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变得很重,也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有趣。
没想到他心里清楚她在故意使坏,还坚持了一路。
许墨白将沾染了九雾血迹的素帕收起,转身进了屋子。
没一会,他拿出一个瓷瓶,用擦拭干净的指尖沾了些乳白色的膏体。
刚抬起手,又不知想到什么,将瓷瓶递给了九雾,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
“你这里被蚊虫叮咬的很严重,涂些药膏吧。”
九雾一愣,而后笑了起来,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她摸了摸脖颈处的暧昧痕迹,眼眸里划过一丝玩味:“我看不见,你帮我涂啊。”
许墨白缓慢的点了点头。
九雾仰着头,感受到那微凉的指尖将药膏触及在脖颈上,他力道很轻,专注而平缓。
冰凉的膏体化开,并不能止住青紫之处的麻痛之意,反而因为药不对症,出现一丝火辣辣的刺痛感。
九雾闭着眼眸,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不是被蚊虫叮咬出来的痕迹。”
脖颈间的指尖一颤。
她接着道:“我身上,有很多这样的印记呢…”
她掀起眼眸,仰着头半阖着眼看他:“你都要帮我涂一涂吗?”
“啪。”少年站起身,袖摆不小心扫到案台上的书卷,他慌乱的将书卷捡起,轻声道:“你在此处等等,我去帮你买药。”
他说完,停住脚步,声音很小:“你自己涂。”
-
他离开后,九雾眸光一转,浓重的黑雾袭向院落外的树林中。
林中簌簌作响,一道灰
色身影逃离而去……
城主府——
“门主,万树宗少主已经被宗门的人接走,那女子如今在城外五里处的村落,看样子两人已经分道扬镳,既如此,我们是不是即刻返回血杀门告知小姐?”
冥檀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闻言看向那血衣使:“去,给我在那村落买个院子,要离她近的。”
血衣使将不解脱口而出:“门主,那二人既然已经分开,我们留在此处做甚?”
冥檀缓缓弯起唇角,一双无害的琥珀杏眸弯起,他向身后看了一眼。
一道诡影瞬间移至前来复命的血衣使面前,血衣使瞪大双目,还未来的及开口,脖间血液喷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