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万两的银票,以及一些素日的梯己给黛玉。
拿着银票,黛玉轻笑:“这些身外的黄白浊物,我又要来何用?”
紫鹃亦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贾母竟送黛玉如此多的银钱和东西,可见素日疼宠之心了。
成色十足的玉饰,瑰丽灿烂的宝石,一些珍珠玛瑙翡翠,也都是极上等的东西,珠光宝气,耀眼生光。
雪雁笑道:“苏州的山水是天下秀色,看着半湖春色,才是人生乐事,如今想来,越发想念苏州了!”
黛玉苦笑道:“只怕事事未必尽如人意,只好放手一搏罢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只怕这几日,都忙着给她找婆家,想将她绊在京城中呢!
自己无父无母,倘若嫁得高门,帮衬的,是贾府啊!
“姑娘,姑娘,不好了!”父亲过世的时候,黛玉从江南带过来的小丫头春纤拍着胸脯跑过来,扬起一道尘烟在身后。
紫鹃忙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竟是活烫了脚的猫儿似的!”
春纤重重地喘口气,见到旁边桌上有雪雁未喝的茶,忙端过来一口仰尽,才道:“听说外面忠顺王府很是生气,隐隐有雷霆之势,老太太生怕太太将姑娘送嫁过去,因此竟允了北静王府,要将姑娘嫁给北静王爷做侧王妃。”
心中骤然一痛,黛玉跌坐在竹椅上,半日不言不语。
唬得紫鹃忙推了春纤一把,嗔道:“这些有的没的,你也让姑娘知道?仔细你的皮!”
一面又对黛玉笑道:“老太太疼姑娘的心,日月可鉴,必定不至於如此的,姑娘只管放宽心罢!”
黛玉脸上却是不悲不喜,她孤弱少女,纵然有可比石坚的傲气和骨气,又能怎样?
低低地问春纤道:“是外祖母提出来的呢?还是别人提出来的?”
春纤叹口气,望着黛玉沈静的脸,道:“能与忠顺王府相提并论的,也就是四郡王之首的北静王府,因此,可巧北静太妃带着北静王妃来作客,太妃顺口夸赞了姑娘们几句,北静王妃趁此便提出了此事,说很是喜爱姑娘,想让姑娘与她作伴去。”
此事还是让贾母心里很欢喜的,虽说不能让二玉为伴,心里有些遗憾,但是终究黛玉有了个好人家,也算对得起逝去的女儿女婿了。那北静王水溶生得才貌双全,风流潇洒,每每不为官俗国体所缚,不失为一位贤王,和黛玉才貌相当,虽是侧王妃略嫌辱没了黛玉的出身,但是到底攀上了北静王府,又有了姻亲,那忠顺王府欲害宝玉也得掂量着了。
如此一来,在贾府中,黛玉的身份自是水涨船高,探春携惜春及湘云带着丫头们皆来给黛玉道喜。
黛玉不屑地道:“我又何喜之有?这样的喜事,我原也不稀罕!”
原也是极清雅的女子,如今竟连一些儿朝中的规矩都不知道。
按着朝中的规矩,一位亲王丶郡王,皆是有一位正妃,二位侧妃,皆要请旨赐婚,方是名正言顺。
如今不过就是北静王妃略提了几句,原是明堂正道地告诉贾府里,虽然太妃喜爱宝钗和探春,偏生不得她的心意,也别想进她北静王府,只因自己不露锋芒,且没有争荣夸耀之心,也不会危及到她的地位,让她心里很是放心,方如此说罢了。
见到黛玉不悲不喜,亦无怒色,神色平静无波,探春心中暗暗纳罕。
素日里虽极少说她什么,但是二玉之心人尽皆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黛玉竟已经将素日心思都抛却了?
凤姐亦拖着病体来替黛玉张罗嫁妆,含笑对黛玉道:“方才老祖宗叫了我去,给了我二万两银子,给妹妹置办嫁妆,添些新首饰衣裳,可见老祖宗疼妹妹了,二丫头出嫁的时候,满不过破费了一万两银子罢了。”
黛玉清眸望着凤姐,淡淡地道:“听着姐姐的意思,倒是我比二姐姐多得了些东西很不该似的。”
凤姐素知黛玉性情,忙道:“这是哪里的话?二丫头论起出身丶人家,哪里能和妹妹相提并论呢!”
很多事情,她知道,可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消息传到了北静王府里,北静王心中一颤,问道:“是那个写出‘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的世外仙姝?”
同在他书房中的徐若凡微微一怔,眼里莫名地闪过一些东西,看着给北静王送消息来的小厮。
小厮恭恭敬敬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主子:“正是。依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