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她眼前的究竟是幻觉还是什么。
似乎有人在对她说:“何苦这么难为自己?”
又似乎有人在拉她起来,道:“走吧,与我同回!”
熟悉的声音,令她想起了结局。
一向与她甚好的熙凤,竟落得了个裹尸弃荒野的命运。
一向繁盛的荣宁两府,竟是落了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如花似玉的美姝经不起心火的折磨终至殒命,柔韧多舛的心经不起命运的摧残,缘终落下三千烦恼丝,就算是那心高气傲又有何用,就算那满腹史书又是如何,就算那爽朗性情又能怎样……不过是,女人,不过是,命运。
倦了累了,疲了乏了。
如果能抓住了这指尖触到的仅有的温存,那么是不是也同样能够找到在世上继续存活下去的理由,若即若离丶似有似无丶如梦如幻的,是梦境还是现实,是经空气折射后的阳光投影在泡沫上的五彩斑斓,还是那能够真切感受到的阳光的温暖丶惠风的和煦?
“金主,是你吧,可儿感觉的到,一定是你。”
“那就把眼睛睁开!”
沈斟稼有些发怒的吼着,可是他怀里的可卿完全的不理会他的怒气,依旧在灼热的状态下笑的犹如四月迎风而开的桃花,热红笼罩下的面庞有着病态晕红的同时,也掩盖不了苍白的无力感,沈斟稼这一刻才意识到,她不是他手中的另一颗棋子。
他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常年的混迹与名利场,就可以这样伤害她么?
可卿依旧闭着双眼,自顾的说,没有主旨,没有目的,只是陈述着一种久久得不到宣泄的情愫,或者她的头脑已经不清楚了,或者她只是走在自己梦境的世界里,可是那些话只会越来越令沈斟稼心中的罪过加深。
“可儿懂得好多事情的,只是可儿知道,那样子会令金主为难的,可儿会听话的,会好好的替金主打理这个家的,金主爱这个家,可儿也爱这个家,这是可儿的家……所以,所以,将来不要也赶走可儿!”
“放心,不会的!”
沈斟稼已经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他只不过是晚回来了一些时间,只不过是与她怄了一次气,就令自己疏忽她到了这种地步,她在发烧,她在哭,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止住这些疼痛。
“救护车在哪儿!”王者的咆哮响彻在沈宅里。
尤蕓息手中的书掉在双膝间,书的脊背砸出的疼痛轻轻被略去,她听着楼下急促响起的脚步声,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家主,这一刻她想捍卫的,只是这个平静下波涛暗涌的家,或者是,沈家。
她不能仅仅的躲在书房里,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拖沓着拖鞋,她几乎踉跄着下了楼,正看见抱着可卿就要出去的沈斟稼,怀里的人很虚弱的垂着双臂,痛苦从紧闭着的双眼中流出,喃喃中是两个女人同样牵念着的名字。
“斟稼,斟稼……”
尤蕓息紧紧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阻止:“不行,你不能送她去!”
22 特护
沈斟稼却没有在她的喊声中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尤蕓息瘫坐在地毯上,席卷而来的冰冷使她控制不住的打着颤,李妈不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俯身跪下后,紧紧的抱住无助的她。
可卿住进特护病房。
并不是沈斟稼的意思。
是他在将可卿送到急救室后,匆匆赶到的尤蕓息的意思。
他只是在急救室外守着,并不明了特护病房对於可卿的含义,当可卿被推到特护病房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斟稼透过隔音玻璃看着可卿的同时,质问尤蕓息。
“没有意思,只是,这是我应该做的。”尤蕓息平静的回答。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告诉我原因!”
他终於转头看了她一眼,才发觉身侧的人脸色是怎样的苍白,她握在一起的手似乎还在颤抖,为着什么而颤抖?不要告诉他是为了昏睡着的可卿,没有必要扯出这样的慈悲之心,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在今晚,再见可卿之后的慌乱中,他想好了。
“我,不能告诉你!”尤蕓息依旧像从前一般坚持保守着一个谜一样的秘密,总是挣开她心上的血痂,每一个梦里都令她饱受折磨。
“蕓息,我甚至不记得有过不认识你的时间,到现在为止,你几乎陪我走过了所有事情,究竟有谁能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