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双腿,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一尊沈睡的大卫雕像。
目睹这一切的我:!!!
理智迅速回归,我别过脸,脱下外套替他遮住。
幸亏我今天从寺里冲出来的时候,来不及脱外套,披了件跟浴袍一样大的海青。
不然这次“坦诚相见”的见面,就是真的“坦诚相见”了。
我蹲在一旁,静静等待。
极有耐心。
三顺终於悠悠转醒,对方一动,我就感觉到了。
“三顺,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小猫咪,小三顺,我还担心你差点醒不过来啦。”
“笨蛋常嫦。”
果然不出我所料,傲娇猫咪虽然眼神还有些迷蒙,但专属的固定台词总是不会变。
我笑了笑,“这里很安全,没有别人。池渊大人还有事,先走了。”
三顺想坐起来,动了半天发现没怎么恢覆力气。
我“哎呦”一声,电视剧里演技很夸张的那种,两手紧紧捂住胸口。
“你怎么了?”
“我的心被抓伤啦,好疼!”我蹙着眉头道。
“快让我看看!”
“没用的,伤在心上,哪里能看得出来。哎嘿,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三顺:“......”
反正我现在是演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场。
按惯例,猫猫神掌这个时候会从天而降。
我很配合地亮出额头,这回覆盖在我脑袋上的是一只柔软的大手。
他的手指修长,指腹和虎口有薄薄的茧子,是经历过许多故事的男人的手。
三顺吃惊得喊了声,“我的手......”
我故作惊讶,“哎呀,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好手丶好手!”
三顺惊怔得一时不能出声,勉强低头看了看自己,更不敢说话了。
那只手依旧滚烫,源源不断地传送着热量过来,我注视着他,只觉得从头到脸,像奔腾的熔岩,统统注入了我的心脏。
“李廷谦。”
我轻声喊他。
李廷谦:“......”
他怔了半晌,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掉了马甲,一掉就光光限制级的那种,他的秘密有朝一日竟然是这么被我发现。
我拿下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握紧那只手,让他贴着我的脸。
瞧他这副乖巧安静的模样,简直是叫人又心疼又喜欢。
“怎么发烧褪去了,额头不烫,手心还这么烫?嗯?”
我不管不顾,俯/下/身,凑过去,把额头贴着李廷谦的额头,专注地盯着他的眼。
“看来你的伤势真的有全部好起来。”
李廷谦终於回过神来,最显眼的是他慢慢红起来的脸,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我若是再不说些什么,真担心某人头顶要冒烟。
现在这副温文尔雅又带点不知所措的模样,跟之前三顺表现出来的傲娇和毒舌,截然不同,却又实实际际是同一个灵魂。
“我......”李廷谦欲言又止,事发突然,他应该没想好措辞。
我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三顺就是李廷谦。
在他醒来之前,我已经抓紧时间,好好捋顺了自己的思路。
所以现在才能够游刃有馀地逗他。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常嫦?你是在笑吗?”男人语气里充满小心翼翼,悄悄觑我的眼色。
“当然啊,我很开心。”
“那你的心......不是被伤了吗?”李廷谦越说越轻,最后只剩下细若蚊吟,消失在了空气里。
“看到某人怪可爱的,我的心就痊愈了呗。”
话落,我才发现自己长进了不少,有朝一日竟然能够当面调戏李廷谦。
可是,再出口时却是满满心疼的话。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只跟他道一句,“李廷谦,你辛苦了。”
一个人独自走过那么多的漫长黑夜,该有多累啊。
话落,我的手被反手握住,整个身子被拉进一个宽厚的怀里,温暖的体温传来,还有胸膛如鼓擂的振动。
我意识到这再也不是幻觉,他是它,它也是他,都只是李廷谦。
那把低沈又好听的声音,通过咕咚咕咚跳动的心脏传来。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