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按照庄父的脚程,最快也要七天左右才能来到济州,可庄继北的性子,只在村庄里待了三四天就已经坐不住了,时常想出去看看。
温从劝不住,又担心庄继北一个人出去再遇见刺客,便跟着他一起出去晃荡了。
乡土之地,村子众多,出了这个村子,多行几步就是另一个村子。
那些村舍的名字也都起得极具特色,桥西村,桥东村,一说名字就能辨别方位。
出了村子朝繁华地带走,离济州城还挺远,不过在各村的大路汇集点有集市镇子。
镇子里住了不少人,这些人虽比不得济州城内的百姓富庶,却也是不用下田种地的殷实之家。
不大的镇子沿街买卖倒是不少,一进去,窄窄的小道挤满了人,口里吆喝着:“新鲜出锅的包子!尝一尝喽!”“麦芽糖!一文钱两枚,您看看来!”“扬州布匹,仅需一钱银子!!”颇有人烟气。
庄继北他们是跟着村民一起来的,村民们一般也不会独自来这边,都是几家几户若要去镇子里,就提前一天约定好,等到了次日,各家一起出点散碎银子,租了别人家的驴子,坐在驴车上来的。
庄继北这辈子骑过不少好马名马,唯独没骑过驴子,从驴车上跳下来,一跃到驴子身上,好奇道:“他真的能驼动我吗?”
村民见状大笑不止:“小郎君!快下来!小心它把你踢翻!那驴子脾气倔着呢!”
温从瞧了一眼,“他比驴脾气还倔,叫不下来的。”
是没叫下来,庄继北拼了全力试图征服这头驴子,然而驴子也是个火暴脾气,后蹄子一蹬,龇牙吼了一声,脑袋一转,几下扑腾,将庄继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庄继北欲哭无泪:“他怎么这么凶啊……”
温从跳下驴车,看着庄继北灰头土脸十分狼狈的模样,扑哧笑出声,“你还骑驴吗?我可是很想看见庄公子训驴成功呢!”
庄继北:“……我都摔成这样了!你不说扶我一把,还在这里阴阳怪气!”
温从道:“你这个人真难讲话,你要骑驴的时候我没劝你吗,你一天就是自己作死,还总把责任甩给别人。”说着,还是伸出手了,庄继北一把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温从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擡头一看,又是那张满是污痕泥滋的脸,实在没忍住,又捧腹笑了起来。
庄继北一头黑线:“……”快步冲走,狠狠道:“笑死你!”
说完话,看见地上有泥土,眼睛一亮,蹲下身就捏了一团,转身啪一下砸在了温从的粗布麻衣上,温从爱干净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被庄继北的泥团一砸,顿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黑印,这下温从笑不出来了,气急败坏:“庄继北!”
他朝庄继北杀去,庄继北跑的极快,一边跑一边跳:“诶,你抓不到……还是抓不到……哈哈哈哈笑呀继续笑呀,你能抓到我我是你孙子!”
温从:“呸!我可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温从看着地上的泥土,心一横,也捏了一团,比庄继北那个还要大,直接朝人丢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庄继北是肯定能躲开的,只是他惊讶於温从竟然也能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惊呆在原地,直直被砸到了,温从看丢中了,大笑:“你怎么跟个呆鸡一样!”
庄继北笑道:“你完了你完了!”
他捏了一手的泥巴朝温从冲来,将人按在地上,大力摩擦,温从尖叫连连,两人都成了个泥人,最后还是村民把他们俩叫了起来,一旁的几个小娃娃愤愤道:“阿爹!你不让我们玩泥巴,怎么他们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玩?!”“就是就是!我们也要玩!”
村民:“……”
两人玩得脏兮兮的,寻了个河道,将脸和手简单清洗了下,如今半路上,衣服没法换了,就以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不像样子的模样,坐在了驴车上,跟着去了镇子那边。
路上,几个村民低声叹息:“都怕了去镇子里了,去一次穷一次,多去几次,直接啃树皮好了!”
另一个老者道:“这个月的税收又不知道要怎么算了呢。”
还有人道:“我是真没钱了,去年的粮食都交了一大半上去了,如今留的口粮春日不到就用尽了!”
庄继北和温从对视一眼。
庄继北纳闷道:“怎么这个时候还要交税呢?况且你们是耕农贫户,按照大梁律例,应该是不用交的吧?”
那村民嘲笑道:“哪能啊!收起钱粮来,谁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