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人死了?”祁王随手捏了点鱼食儿,撒入缸中,“你动的手么?”
“不是。”温从道,“昨夜赵五小姐来见我时看见了殿前卫,怕是殿前卫担心此人多事,以绝后患。”
“这么说你是知情的。你早就知道殿前卫会杀了她。”祁王蹙眉道,“好不容易让赵家和袁家联姻,如今赵五小姐一死,等於我们之前白忙一趟啊。”
温从听出了祁王的责怪之意。
但他却淡淡道:“一个袁二郎,只不过是明面上需要拉拢的人,拉拢不成,那就算了。殿前卫乃是圣上身边的人,对方知道的消息太多,我们又不得所用,不如趁此赵五小姐被杀的机会,将殿前卫连带处置了。”
祁王低头:“如此一来,父皇会不高兴的。”
“圣上是否高兴於殿下而言,并不重要,因为圣上已经私下让殿前卫去寻流落民间的那位皇子了。如今据说殿前卫已寻得了一点蛛丝马迹,若是让他再追踪下去,告知了圣上,殿下……”温从上前一步,紧紧凝视,“那您的位置可就要动摇了。”
“就这么做吧。”祁王眼眸瞬间一沈,一把鱼食挥进缸内,说完话,祁王这才有空回头看眼温从,纳闷道:“你病了?”
温从擡眼疑惑。
“不然为什么你这么热的天气,还穿一身冬装?”
温从低头看了下,面颊发烫,想起来昨夜庄继北在自己脖颈上啃咬出来的红痕,实在刺目显眼,寻常秋装领子较低,遮不住,这才穿了这一身厚实严谨的。
见温从一直没接话,祁王又想起一件事,不禁叹气道:“我平日见你是不屑於和那些子弟们打交道的,但这段时间倒是奇了,你老盯着庄大人的那个儿子做什么。”
祁王乐了:“抄书抄了两次,昨日听说又在宴上吓唬了一次。那种蜜罐里长出来的富贵公子,没多大胆量,哪里经得住你这么折腾。”
温从心中腹诽,庄继北胆子不大?怕是这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胆量大的了。
不过祁王都这么说了,温从也只好应付一二。况且昨晚过后,他便打定主意,不再与庄继北见面,他对自己的要求是极致的理智,可巧,庄继北就是那个屡屡让他破例,导致他失态的人。
不管是昨晚宴会上的争锋相对,还是昨夜收留了庄继北,两件事,都不够妥善,越想越失分寸。
温从压下一口气,闭上眼睛,劝自己将庄继北这个名字这个人这个身影忘掉。
温从正要应付下祁王的话,却听祁王又说:“对了,正好,我准备让你也去国子监一些时日。”
温从一怔:“我?”
祁王道:“科考在望,国子监的学生尤其盯着点,不论身份贵贱高低,凡是有才的,科举有望的,皆可笼络。”
“是。”
庄继北正经入国子监的那天是个秋风凉爽的好日子。
那日天还没亮,他就被丫鬟们叫了起来,一群人跑来笑道:“今天是少爷第一天入学,可不能马虎了。”
庄继北睡眼惺忪,刚被翠竹拉起来,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又重新躺了下去,“床上多舒服啊,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
翠竹道:“您说这话要是让老爷听见了,又要责怪您了。”
“奇了怪了,谁爱去谁去,我不乐意去,还不能说两句了?”庄继北揉了揉眼睛,看着上方的纱幔,仿佛看见了自己未来的人生路,艰辛且枯燥,此刻,他宁愿在这里浪费嘴皮子,也不愿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国子监,“也不算是第一天去国子监了至於这么兴师动众吗。”
论起来,今日才算是他真正入学国子监的日子。
之前只不过是因为被罚抄书所以才去了国子监,不太光彩。
该丢的脸面已经丢的差不多了,如今再这么装模作样的去国子监,只是等着去把剩下的面子也一起丢了。
况且当初他计划着风风光光进入国子监,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只有那样子才能让其他学子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不和他作对,但如今这个想法早已达成。
别说是国子监了,整个京城如今都知道了他是个什么脾性,也算是和赵煜宁打了几架后的因祸得福了。
“少爷快别想了,今日是个喜庆的好日子,您不高兴,还不许我们高兴两句了?”
翠竹又一次将他从床上拉了来,庄继北跟在她身后,一边被伺候着洗漱,一边寻思着,自己都快半年没进学了,还能适应那种听学的氛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