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何仲文带着何飞站在门口,何仲文堆满笑容的脸突然一僵:“怎么给两位贵客安排在同一房间更换衣服?成何体统!谁干的!谁?!”
何飞站在他身后,冲萧路无声苦笑,痛苦地挤了挤眼。
“不要激动,何老爷子。”萧路打断他,“我们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怎能不在意?都是男人……”
“爷爷!”何飞忍耐不住,大声提醒,“别耽误贵人的正事!”
“哦。”何仲文一激灵,轻咳一声,重新堆出满脸甜笑,“我们能进来说话吗?”
无语的萧路侧过身,摆了摆手。
四人坐定,萧路率先开口:“刚才我的问题,请先解答。”
“说来话长,”何仲文咳了声,“你刚才问得没错,的确是测试。不,不敢说测试,只能说,是我们何家祖祖辈辈不懈的寻找,终于找到正主……我们何家……”
“长话短说如何?”萧路估计他要追忆往昔,七老八十的人,追忆祖祖辈辈,说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怕是也说不完。
“对对对,短说。那我直言不讳,有什么说得不对付的,请贵人海涵。”
何仲文抚抚自己的胸口,仿佛在平息激动情绪:“我们何家先祖何尚麟……”
刚说出这个名字,何仲文与何飞同时起立,对着天花板,一拱手。行完礼,两人坐回去。
“……受人所托。托付的人,先前何飞已给二位提及过,就是我们何家先祖……”
一老一少再次站起,这回端直跪了下去,“梆梆”两个响头。
夏泽用力抓住扶手……何家先祖、已提及过的,只能是陆寻啊!
混蛋陆寻,子孙满堂。他夏泽,孤苦无依地在世上飘零几百年……
两人站起身,再次坐回去:“……师陆寻。”
夏泽一口气噎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猛地咳出声。
萧路瞥了他眼:“两个问题。陆寻是何家先祖何尚麟的师父,也是你们的祖师爷,对不对?”
“对对对!”何仲文与何飞一起点头。
萧路又看眼夏泽。好了,夏泽可安心,眼前的两人,不是陆寻的后代。
“第二个问题,你们每次提起这些名字,都要行礼吗?”
“不不不!”何仲文摇头,“几百年来,何家首次向外人提及祖师、先祖的名讳,所以礼重,接下来不会。”
萧路松了口气,否则他还真担心,话没说完,何老爷子先磕晕过去。
“何尚麟是祖师的首徒。”何仲文得意补充道。
一十四岁即收首徒,此后亲传弟子逾二十人,名动天下之“陆艺门”始成。
萧路记得这句话:“陆寻有多少弟子?”
何仲文规矩作答:“二十四人,唯有先祖独得真传,也最受祖师信任。”
所有当事人早已寿终正寝,岂不是何家说什么都可以?
诶不对,有活到现在的……萧路瞄向夏泽。
夏泽缓缓一眨眼,表示何仲文说的是事实。而后他盯着何仲文的手指,神情变得复杂。
何仲文似乎对那枚刻着小蝙蝠的戒指格外看重,刚才在室外没戴,换上干净衣服,又戴了起来。
“萧先生与夏教授都说崇拜祖师,咳,我完全理解你们的心情。”何仲文说道。
萧路、夏泽:“……”不,不会理解的。
“祖师堪称北临朝第一奇人,木偶技只是其一,他在机关术、堪舆学等等方面,都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何仲文双眼闪闪发亮,“这些我不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北临九五年,北临帝急召祖师返回云苍,那是一切变量的开始……”
夏泽唇角抽搐,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心脏部位。
北临九五年,他第二次来到云苍,很快与陆寻偶遇。
发展得迅速,与陆寻厮守的每一秒都美好。那时打死夏泽也不会相信,转年的春天彻底来临之前,陆寻将决绝地抛弃他,冷酷、卑鄙。
“祖师回到云苍,立刻赶往离宫觐见。此后发生的事,先祖及其他师弟们并不清楚,只知道祖师日日都需进宫,满天星斗时,才会返回。”
萧路再次望向夏泽,夏泽又一眨眼,双眉紧皱,神情有些痛苦。
“根据祖宗们留下的记载,北临九六年三月十三日,发生了一件大事。”何仲文望向天花板,仿佛在回忆那些文字。
夏泽大惊失色,难道陆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