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樊琳插嘴,就好像自己还活着,面对面反驳孙加洋的指责:“什么时候给我买过几千块的包?别以为我不记得,前前后后就送了几支口红,哦,买过几次麻辣烫、烤串什么的,还有只不知哪儿捡来的破烂绒毛猪仔……
萧路冰眸一抬:“樊琳,你说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见,只有我能听见。而我,现在需要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知道了知道啦,用不着凶我吧!”樊琳硬扛着追了句,到底害怕萧路,说完就闭上嘴。
“你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肖阿姨拍打地面,“她会还给你?你别做梦了,你到现在都看不出她是哪种人!别废话,继续说啊!”
“呃……肖阿姨……你?”樊琳深感意外,瞪大眼睛看着肖阿姨。
“妈!我得让她还啊!”孙加洋再次带上哭腔,“不还不行啊,不还我也不想活了!”
“你……你什么意思?说清楚?”肖阿姨历经风霜的脸上现出浓重的担忧。
“你、你、你给我的那套房……我前阵子给卖了……”孙加洋抬起手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人!”
“卖房子的钱呢?”肖阿姨问得哆哆嗦嗦。
“放屁!”樊琳冲过去,狂甩肩膀,破碎的胳膊一次次穿过他的脸颊。她累得气喘吁吁,回过头冲着萧路:“他放屁!他胡说八道!”
萧路抬起手,制止道:“让他们说完,然后你再说。”
“全给她了,她说在老家的爸爸病重,急需手术费……”孙加洋不敢看肖阿姨,“过了阵子给我说,她爹没了,手术费都白花了……”
肖阿姨气得猛捶孙加洋的肩膀:“畜生!废物!气死我了!”
樊琳也气得猛甩孙加洋的肩膀。
“所以我非得让她还钱不可,她说什么都不松口。我只能暂且算了,后来我又约她见面,约了好几次,她不答应。我越想越气,怎么都咽不下去,今天我特意挑她晾毯子的时候上楼……”
孙加洋歇了口气,神情变得惊恐,仿佛不愿回忆……“看见她我就来火,脑子一炸,我就……伸出手,拼命一推……”
“你他妈的!”樊琳破口大骂,“断子绝孙!”
肖阿姨连喘几口气,脸色灰败:“推了她哪里?”
“后背。她当时背对我,根本看不见是谁干的。”
肖阿姨二话不说,立刻伸出双手,塞进尸首与地面的空隙中,接连揉搓尸首的背部。收回手时,手上已是血迹斑斑。
她嘴唇抿成一条下弯的线,用力在自己衣服上擦拭血迹。
“妈?”孙加洋不解,疑惑地看着。
“现在她背上有你的指纹,也有我的。不用担心血,我在这儿守着尸体,沾上血说得过去。”肖阿姨深深吸气,“洋洋,可别再犯胡涂了,真查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记住吗?”
“妈……”孙加洋又哭出来,“你要给我顶罪?”
肖阿姨叹口气:“这也是我的命。洋洋,你打小没跟妈一起长大,是妈亏欠了你。本想着,我这辈子就攒下那套房,送给你也算个弥补,以后妈老得干不动活了,你给妈养老。”
孙加洋泣不成声。
“结果你遇上这么个劫……妈老了,你还年轻……说到底,是我的命哪。”
“都怪我,你劝过我好多次,我从来没听。但凡我能听你的,也不至于……”孙加洋貌似已经默认由他妈去认罪。
“唉……你以后可真不能再犯傻,洋洋,你太心急!”肖阿姨眼中闪过切骨的恨意,那恨如此强烈,让旁观的樊琳不自觉地打了两个寒颤。
“什么?”孙加洋疑惑地看着他妈。
“最多还有一个月,她根本活不了!你这个蠢货,真是……没救了……”
“你在说什么啊?妈?”
“她每天中午晚上的,两顿饭都在我这儿吃。”肖阿姨阴森森地说,“我每次都给她加菜……每勺菜里我都添了药,日积月累的,她吃了足足两个月,再有一个月就够了……可你!”肖阿姨愤恨地闭上嘴。
“不会吧……妈……你开玩笑的吧?两个月?那时候我还跟你说,要跟她结婚呢?!”
“你蠢,我可不蠢。这个死女人,”肖阿姨一指地上的尸首,“她根本没拿你当过她对象!你又不听劝,咱家的钱全花在她身上,我能怎么办?”
“我……”孙加洋眼神茫然,傻傻看着他妈妈。
“我艹!!!”樊琳气疯了,跳脚大骂:“恶毒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