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计划之外
这一段路,比沈浊预想的要近许多。
他原以为像胡高才这样有特殊要求的常客,应该会有单独开辟出来的,隐蔽的位置。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只是被拽着上了几层楼而已。
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沈浊一直被蒙着眼睛,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是他却听见了无数的哭喊声。
或欢愉或痛苦,其中也夹杂着作乐的声音。
另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这味道混着腥膻气,实在难闻至极。
沈浊咬着后槽牙,才勉强忍住喉口恶心的感觉,他握着拳,不满道:“我说大哥,不就是来找个乐子吗,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还有,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你们这样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我们坦诚相见,到时候也好做朋友不是?”
……
沈浊说了不少,到头来一直都是自言自语。
胡高才应该没有和他们一块,不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忍不住开口了。
至於身后钳制着他的家丁,沈浊挣了下手臂,非但没能逃脱,反而让施加在上面的力道更重了。
“诶诶诶,大兄弟,轻点轻点,你力气再大点我手就断了。”沈浊夸张地叫道。
见家丁根本不理他,沈浊也只好放弃,他靠耳朵认真辨别着走的方位,一时间也没有再出声。
走了大约有四层楼的距离,两人停住。
沈浊偏头,确定原先听见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才意识道自己已经离开很远了。
木栓移动的吱呀声响起,沈浊还不及反应,就被一强硬的力道推进房中。
手臂上的束缚骤然消失,沈浊踉跄两步站稳,他擡起酸痛的手臂扯掉红绸,被眼睛的景象震惊到。
他正处在一个好似牢狱的房间中,面前是一面沾满血迹的污黑的墙,墙上陈列着各种各样折磨人的工具。
沈浊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转身,走向房中唯一的窗户。
不同於寻常人家,这间房子的窗户被横七竖八的木板钉死,厚重的窗纸几乎不透光,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划痕,应该是被人用手扣出来的。
沈浊用手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
沈浊在房中环视一圈,可惜房中太昏暗,只能看见自己周身的地方,他往房中唯一的床榻边走,想找找看有没有火折子来点几支蜡烛。
可未及他走到床边,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不等他站稳身形查看,地上就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谁?”沈浊低喝,“出来。”
沈浊盯着传出声音的桌底,迅速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亮了身边的三只红烛。
蜡烛发出幽幽的红光,把房中的其他物体照得清楚了些,他匆忙瞥了一眼,确定没了其他能够藏身的地方后,再次看向桌下。
那是一只惨白的带着血迹的脚。
脚腕上是深黑色的镣铐,镣铐下的皮肤已经溃烂,看着已经被拴住有段时间了。
顺着惨白的脚腕往上,就是伤痕遍布的小腿,紧接着就是惨状更甚的大腿。
似乎是知道无处可藏了,男孩爬出来,露出手腕以及脖子上的镣铐,他赤身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擡,抖着嗓子叫了声:“主人。”
即使已经很努力地隐藏,沈浊还是捕捉到了男孩声音中的恐惧。
沈浊皱眉,没有应声,男孩似乎是以为他生气了,身子开始打颤。
男孩后背上的青紫伤痕触目惊心,在他的颤抖中,摇晃成一副昭示罪恶的画。
沈浊於心不忍,看着男孩因太瘦而变得格外突出的肩胛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是沈浊的声音太轻柔,男孩身子一僵,过了好久才大着胆子擡起头,看清沈浊面容的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他猛地挣动扑向沈浊,用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抱上沈浊的腿,哭嚎着哀求:“求,求求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沈浊被男孩扑得倒退一步,又被死死攥住,这时他才发现,男孩脖子上的镣铐上拴着一条链子,铁链大约只有半丈长,另一边连在床榻上,限制着男孩的活动。
而在男孩仅有的活动区域内,没有一样能够让他自残的东西。
嗅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沈浊狠狠皱着眉头,他没有理男孩的要求,而是道:“想让我帮你,就先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男孩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