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奔赴
当阿德里奇得知季久出现在皇宫之中的消息时,达伦正在向他汇报工作。
察觉到气氛不对,原本正侃侃而谈的达伦忍不住噤了声。
达伦是第一只被阿德里奇捡回来养大的亚雌——虽说只是专门派了几只虫族,去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为他们上课丶训练……但与其他亚雌不同的是,达伦的名字,是阿德里奇亲口取的。
“就叫他达伦吧。”阿德里奇看了一眼被属下从垃圾箱旁拎过来的亚雌幼崽,随口说道。
於是达伦从此有了名字,有了能够饱腹的食物与能遮风避雨的屋子。
或许那只是随意而为,谁知道呢?但对达伦而言,那确实完全不同的意义。於是他觉得自己也是不同的。
就连被会长送到拜伦那个蠢货身边监视之时,他也是这么觉得的。至於组织中其他亚雌私底下的悄悄话,他便只当做没有听见。
瞧瞧,拜伦倒了台,他这不就被会长接回来,还委以重任了吗?
想想那个下场,达伦就觉得好笑,虫帝手下的一条疯狗,给块而骨头就往上扑的蠢货。
但哪怕一向自诩了解会长,且在他面前有几分不同的达伦,此刻也只敢低下头,默默不语,豆大的汗珠越过头发直往眼睛里面流——可他连擡手擦一下都不敢。
直到阿德里奇一声“知道了”,擡手挥了挥,他这才弯着腰一步步退到门外。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达伦后知后觉地开始大口大口无声喘息着,轻微的咳嗽被他压抑在喉咙之间,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纵然他心中有些疑惑,却不敢随意表露出来。
既然目前会长与伊莱恩少将他们达成了合作关系,理应要尽量保全他们才对。那位季久阁下没有出事,对他们而言应该是好事,谁也不想自己这边刚才发力,下一刻盟友就进入了精神力暴动期吧?
会长身为雄虫,除去一些特权与雄保会那边的势力之外,并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也就是说,最起码在主星局势安定下来之前,伊莱恩少将那边是不能出事的。
但为何会长会是那样的反应?带着疑惑和不解,达伦离开了雄保会总部。现在正是掌控舆论的关键时刻,是绝不能轻易放过的。否则虫帝一旦翻了身,稍微一想就知道,会长这边定然是出了问题。
虽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既然抓到了把柄,哪有轻轻放过的道理?
而此时会长办公室内,阿德里奇正盯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默默出神。纸张边缘一侧已有些毛边,想来是常被拿在手中细细观阅的。
这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方块小字,语序颠三倒四,上面还有明显的用笔涂改过的痕迹,想来书写者在下笔之时,内心必然满是纠结,以致笔下内容多次变更出现。
这是一种对虫族而言极为古怪和陌生的文字,阿德里奇应当从未见过和学习过才对。可偏偏,他却能看得懂其中的意思。
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呢?
阿德里奇第一次意识到,这里的一切或许受到了控制,是在季久那场直播庭审之后。
奇怪的雄虫,奇怪的行为。他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把拜伦的脸狠狠踩在脚下,但他也不能不搞清楚,这只雄虫究竟是什么来路。
被伊莱恩少将从战场上救回的吗?阿德里奇皱了皱眉。
他觉得这只雄虫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所以就找来了有关季久的各种音频和书面资料。
带着探究的心情,他开始翻阅,却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由季久亲手签下名字的起诉文书。
在原告那一栏上,赫然正是与这封信上一般无二的方块字。但在这之前,阿德里奇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这竟是一种陌生文字的事实。
也是从那时起,他才开始意识到了从前与兰德尔一起时,那种种不合理之处,还有兰德尔的死……
“回来了,他居然回来了,”阿德里奇自言自语道,“那么你呢?兰德尔……”
“你也会回来的对不对?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回来?”
空旷的房间之内,只能听到这一个声音在翻来覆去地询问,仿佛不得到一个回答就永远不会停下来——
但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良久之后,一片寂静,又是良久,阿德里奇低低的自嘲的笑声响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雄保会史无前例地站在了第三军那边,而那个传说中被副会长夺了权,发配到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