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捋着。
季久闭上了眼,任由他玩自己的头发。
他该怎么告诉季久这些事呢?伊莱恩想。
“我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快点长大,但有的时候,却又希望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伊莱恩的话语里,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压抑许久之后的洪流,自小孔中涓涓涌出。
季久一时间没能体会其中深意,但却不妨碍他理解这话表面上的意思。
伊莱恩是害怕我会像虫族那些雄虫一样吗?季久皱着眉头努力做着阅读理解,话题怎么突然跑到这边来了?
“我就算长大了,也可以像现在一样啊。”季久仰头看向伊莱恩,面上带着不解,语气却是理所应当。
他总是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伊莱恩。除了刚见面时,伊莱恩带着满身枷锁跪在他面前,叫他雄主,求他恕罪。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伊莱恩放低姿态放下自尊,跪在季久的面前。
自那之后,季久再也没有让他落到那样的境地当中。他们之间相处的状态,说出去或许会令大部分虫族为之惊诧——比起目前虫族社会的雄尊雌卑,他们之间,大多数时候,却是季久主动把自己放到相对卑微的那一方去。
这是常常让伊莱恩感到苦恼的相处状态,但季久却像是习以为常,甚至乐在其中。
望着这几乎称得上炽热的赤裸裸的注视,伊莱恩喉间微微一动。他强忍着没把自己的手放到季久的脸上,而是转过头,轻轻呼出一口气。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伊莱恩告诫自己。
而季久也从下面爬了上来,站直了身体。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然后趴到伊莱恩耳边说道,“少将,我跟你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嗯?伊莱恩微微转头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季久却非要追上去,继续凑着他的耳朵边说话——
“你耳朵红了。”季久话音刚落,他的耳朵变得更红了
伊莱恩轻轻挑了一下眉,刚刚那种压抑着的情绪终於褪的干干净净,“事实上,我需要纠正一点,”他说道,“这件事,我知道。”
伊莱恩当然知道自己的反应。顶级军雌对自己身体的感知度和控制力,是近乎苛刻的。如果伊莱恩不想,他的耳朵就不会红,他能够控制的住身体的一些自然反应。
只是在季久面前,伊莱恩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控制这些。适当的放纵自己,是一种很好的愉悦与放松身心的方式。
於是在伊莱恩终於变得愉悦的注视下,季久的耳尖反而红了起来。他们颇感好笑地相互对视了一番,然后一齐笑出声来。
这一刻季久甚至忘记了,他说的长大,与伊莱恩说的长大,完全不是一回事。毕竟,季久从始至终都一直坚信,自己是人类,而非雄虫。
他一直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应该的,这是接受了人类文明熏陶后所产生的正常思想与道德要求。可在这里,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他的存在本身。却显得如此特别。
但季久却仍不认为,这对他而言是什么天大的好事。相反,这是虫族社会的悲哀才对。
可正是季久这样坦荡的态度,愈发让伊莱恩发觉他的特别。
短暂的轻松时光过去之后,接下来他们面对的,是更加覆杂的局面。
那枚炸弹到底是谁放的?
巴特莱真正的策划究竟是什么?
那名死去的医疗员是为何而死?他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插手其中的第三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些都是亟待他们探究的问题,并且是越快越好。
在基地解除封锁之后,更多的消息就会流通出去,而要再顺藤摸瓜地查一些痕迹,就会十分困难。
所有的情报和信息都是有时效性的,而他们就是要赶在这个时间之内,尽可能地获取更多的信息。
“先从那只死亡的亚雌开始查起,”伊莱恩说道,“并且要大张旗鼓去查,要让所有前来探听的都知道,基地有一位亚雌医生,死得十分蹊跷。”
他不仅是在基地封锁期间去世的,还恰巧卡在军部发来询问函之后。这让伊莱恩方面简直进退两难。
“少将,你是想给谁施压吗?”季久品了品其中意味,忍不住问道。
“只有这样,军事法庭那边才能顺利进行,否则军部不会放任不管的。”
毕竟,巴特莱也是军部直属的军雌,不仅拥有贵族背景,还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