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本应灯火通明的皇宫此夜却是黑暗一片,而本应熄灯安静的法华寺此刻却灯火通明。
一栋独院的正堂内,文帝正坐在首位之上,脸沈似冰。
他的前面跪了敏贵妃和龙珠,此刻正一脸泪痕的诉说不停。
“皇上啊,敏儿真不是故意的。想当年敏儿生下珠儿之时,虽前面已有了大皇子纪青,可是,身为正宫的纪皇后却膝下皆无。敏儿如何对上禀明珠儿本是男儿身?那不合规矩啊!”
文帝沈沈开口,“知道不合规矩还以下瞒上,而且一瞒这么多年?”
敏贵妃满脸痛苦,“皇上,请替敏儿想一想,敏儿如果不瞒着的话,难道还要主动报上去吗?珠儿可是皇上疼爱敏儿的证据啊!敏儿如何忍心看着珠儿因为先於皇后的子嗣出来而被剥夺生存的权利?”
文帝认为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理由,“可不久皇后就自己放宽了后宫生嗣的规矩,龙炎上面也不只一个皇兄,那你又为什么没有在那时说出来?”
“敏儿……,敏儿害怕!”敏贵妃以丝帕轻拭泪湿的眼角,“这可是欺君大罪啊,皇上!敏儿害怕因此失去皇上的信任啊,皇上!”
文帝“咚”地一声将茶碗蹲在桌几之上,“朕看你是怕失去贵妃的位置!”
“不是,真不是!”敏贵妃再一次泪如雨下,“敏儿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告诉皇上知晓,可是……。太子一位直接落在龙炎的身上,已经开始引得朝中势力几度分化。是说后宫不得干政不假,可敏儿也不想珠儿的身份一公开再次引起朝中势力的分化。那样岂不是让皇上更加劳心?”
敏贵妃跪行几步,抱住文帝的小腿,“皇上,敏儿的心里只有您啊!生下珠儿是为了给您留下子嗣,隐藏珠儿的性别一开始只是不想珠儿无辜罔生,后来刚是怕给您添事儿啊。”
敏贵妃仰起如梨花带雨的小脸,深情看向文帝,“您对珠儿有多喜爱您自己也知道,这民间甚至有了传说如果珠儿是男儿身,这太子之位有可能都会落於珠儿身上。这些如何不让敏儿心中忌惮!皇后母仪天下,她所诞下的龙儿自然应该是太子,敏儿心服口服,也不曾生过要逾越的念头。可是敏儿也不得不多心地想一想,如果珠儿是男儿身的身份暴露出来呢?”
敏贵妃声音中的痛苦似句句发自肺腑,“皇后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而暗中下手?就算皇后不下手,那些倚仗皇后的朝堂势力呢?珠儿不是那些空有才华却没有支持的皇子,他有着兵部尚书的舅舅,有着身为贵妃的敏儿,还有着皇上独宠的圣恩,这些外在条件哪一下不会成为外人觊觎的理由?更何况这些还是集中到了珠儿一人身上?”
文帝与她定定对视,“那你的意思是,你隐瞒至今还是为朕着想了?”
敏贵妃坚定地摇头,“敏儿不敢妄自添金,但敏儿自问没有任何恶念!如果不是皇上夜访法华寺追问敏儿此事,敏儿只怕会将此事一直瞒到太子登基的那一刻。”
文帝眉头一皱,“你这是准备要将欺君之罪让朕带到棺木为止了?”
“皇上!”敏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意,“在您的心中,敏儿就是如此一个心机深沈的小人吗?敏儿说让珠儿的真正身份一直瞒到太子登基之时为的还是您啊!只有那大局已定之时,才不会有人拿珠儿当借口妄想搅乱朝堂稳定啊!”
“您看看珠儿!”敏贵妃一指身后跪着的人,“堂堂一个男子,如果是正常的十六岁,他早就应该到军中历练,或到朝堂帮您参策了!可是,在外人面前,他是女儿身,他只能跟着敏儿在院中绣花捕蝶!您知道这对敏儿来说是多么痛心疾首的事情吗?”
文帝顺着敏贵妃的手势看过去,不过一眼又极快地收回了视线,眸底深处是难言的苦楚,“他小的时候朕还夸他长得漂亮,几次亲自抱着他哄他入睡,现在,你却告诉朕他是男儿身?这只会提醒朕在当年是如何的有眼无珠!”
难以接受事实的文帝气闷地一掌拍在椅凳的扶手之上,扶手应声而断,碎木屑洒了敏贵妃一身。
敏贵妃的身躯颤抖一下,急急辩解,“如果皇上实在接受不了也没关系,珠儿愿一直以女儿身承欢膝下,此生至死不会恢覆男儿身!皇上,只要您一句话的事儿啊!”
文帝的视线落在龙珠的艳丽裙角之上,“朕很久之前就觉得你一直不让珠儿同朕共浴很奇怪,你说起堂而皇之的理由来那是一串又一串,朕想到你的为人,也就没有认真追究。没想到,朕认为最可心的你居然编造出了如此一个弥天大谎!”
敏贵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