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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还来不及谎称这个孩子是他和纪星的时候,一道圣旨率先到了,特批纪星可以与纪月同日嫁入皇家。
他,一个小小的太傅之子,上面没有因为他和纪星的过多牵涉而直接赐死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而且破天荒地允了他进驻朝堂。他还敢有意见?或者说,他有没有意见从来就不曾进入天家的考虑范畴。
纪星哭得一塌糊涂,也许被孕吐闹的,也许是被完全超出承受力的事情吓的,她抱着他求他,“受受,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
他紧箍着她的身子,心底泣血,面上却仍然佯装无事地宽慰,“别这样,孩子无辜,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其实他心里清楚,哪还有什么办法。如果天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还好说,他完全可以当作自己亲生的来对待。可是,现在知道了,那么无论有没有孩子,纪星已经被烙上了皇家所属的印迹,她再也不能自己说了算。
不死心的他回家就去求父亲,父亲不听他讲一个字直接将他关进了柴房。
纪星托人传来消息,大婚前一天的夜里私奔。
他一咬牙,於那天夜里死命撞出了门,可还是不能走。
门外廊下母亲手持一丈白绫正相候多时。
龙翔与纪月的大婚当日,纪星带着刚出生的赵纪青独自走了,他因脑门上撞出的血过多足足养了小半年才恢覆过来。
后来,梁敏也嫁入了太子宫,后来龙珠出生。
纪星再次送来消息,於北境边陲横城等他去。
他再次想走,这次是父亲以郑家上下百馀口的性命威胁他。
他再次没能走成,为绝纪星之心,听从了父亲的建议,从别支中选了郑月盈过继成女儿,对外却宣称是流落在外的亲生女。
郑月盈5岁时,纪星回来了,因为月子期间在奔波的路上,所以身体甚为虚弱。他只敢偷偷地,远远地望,对那个正了身份的皇长子纪青倾尽全身地教导。
可是,纪星却再未传给他任何消息。
再见之时,是纪星已经病入膏肓之时。
他连夜赶到她的床前,她如那次夜里寻他之时一样,对他凉凉地笑,说,“郑子承,不见!”
他再伸手,却再也不能像上次一样留住她了。
他徒步自将军府走回宰相府,於门前看到她特意为保他命而求来的下马碑时,长发瞬间全白。
他自己一根根地染回,於第二日若无其事继续到上书房为皇长子赵纪青授课。
纪星的葬礼,赵纪青对着他只有一句话,“你怎么不去死,郑青!”
是的,他叫郑青,是父亲取自“青出於蓝而盛於蓝”之意。可是后来又怕名字的志气太高,容易引天妒,所以又加字,字“子承”。
他叫郑青,她为自己的儿子取名为纪青。
她的姓,他的名!
她为他付出了一生,他却什么也来不及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