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里间的门槛,徐氏适时地端起惊恐的表情,径直扑到跪坐在地的赵清雅的面前,蹲了下来,“清雅,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跪在这里?……”
身后人群中突然传来吸气声,那种绝对是因为惊讶而产生的吸气声,又因为人员众多空间狭小而显得音量颇大。
徐氏心中一喜,她相信在她刻意没去看的身后,一定有着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而这种事情,对於她来说肯定是好事。
紧接着身侧就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角,徐氏状似不经意地扭身避开,现在还不是她要回头去看的时刻,她得等大家再看一会儿再说。
徐氏双手抚上女儿的脸,“清雅?清雅,你说话呀?不要吓娘啊……”
“夫人……”有人小声唤她,是季管家的声音。
徐氏的眼泪充满眼眶,斥责道,“喊我做什么!还不快扶起小姐?有什么事情比我女儿的身体更重要?”
“夫人!”季管家的声音加重。
人群中也传来了小声议论的声音,徐氏拿眼角馀光甚至瞥见有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偶尔还会指到她。
时候到了!
徐氏拈起手帕作势拭拭眼角的泪水,身子缓慢后转,“到底怎么回事?这清雅是看到了什……”
扭身,定目。
床榻之上,一男一女仍在毫不停歇地身体纠缠。
刚才王嬷嬷为他们浮盖上的棉被早已被二人挣脱开去。
不用细辩,那赫然就是赵齐仁和刘清雅。
她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近前细看,单看身形就能无比确定。
么。徐氏楞在当场,开了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脑袋轰轰作鸣,徐氏也有些发懵,那里不应该是艳无双和某人在苟且吗?刘容的暗示不就是这样吗?六月三番两次想找机会过来看看,不就是察觉到有问题吗?她故意让女儿又磕头又念经的,不就是为了配合而拖延时间吗?
怎么她拖延来拖延去,却把自己的儿子拖进来了?……啊,还有清雅!想到儿子就想到了此刻正在和儿子於床榻之上翻滚不停的知府千金刘清雅!
徐氏瞬间清醒,“季管家!”
一声令下,刚扶起赵清雅坐到一旁圆凳上的季管家几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拿棉被重新为两个光溜溜的人盖好了棉被!
可是,这盖上他们二人容易,这周围一众人群的嘴可就没那么容易盖上了。
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议论声清晰地送入徐氏的耳朵。
“天啊,这赵家到底是出了个怎样的大少爷!”
“就是就是,人家知府千金可还没及笄呢,就被他……”
“照我说啊,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那知府千金可不是一天两天说过对赵大少爷情有独钟的。”
“那倒也是。可是,今天是人家祖母的头七之礼呀!这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艳无双那脾气……”
有人做下最后总结,“这下有的看喽!”
徐氏机灵灵地打个寒战,再也顾不得去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当即立断道,“季管家,快快开窗!我怎么闻着这屋里有一股异香。”
季管家肥硕的身体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行动力,很快这屋内前后侧窗都被打了开来。
季管家面容严肃地站到徐氏的面前朗声道,“夫人,这是迷香加催情香,中者神志不清,行为难控。”
“什么?”徐氏脸色大变,“快报官差,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害我儿!”这样的时刻,她想也不想的就决定了先要保下自己的儿子再说。至於刘清雅,官府就是人家开的,怎么也比自己有办法吧。
此话一出,周围就是一静。可随即又热闹了起来。
“难道是有人陷害?”
某人吸吸鼻子,“嗯,确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看来,这当中的隐情不少啊。”
有人想起了刚才的讨论,“莫不是艳无双记恨刘千金前几日带走了自己的相公而提前下手?”
众人不明,“怎么说?”
某人一摸下巴,“这种事情一出,无论什么原因,女方都算毁了,除非男方肯要她,否则她也只剩下出家为尼了。而男方呢,认个错忏个悔,再表个决心,通常都没事。这正妻宽恕倒还好,那叫大度;如果揪着不放,那就是善妒,到时候反倒给了男方可以休的理由。”
众人恍然大悟,“艳无双这招好啊,事后自己大度一些,宽恕相公但又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准刘千金上门。正可谓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