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赵纪青府邸。
烛光闪烁的饭厅,赵纪青正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晚饭,旁边是吴管家在布菜。
赵纪青擡头看一眼杵在桌前的人,问道,“你的轻功果真是最好的,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么爷交待的事情都办妥了?”
“回爷,没有。”阿布小声应答,同时低头缩身,尽量让自己在义父的眼中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赵纪青挟着虾球的动作停住,“哪件没办妥?还是都没办妥?”
阿布头上沁出冷汗,“回爷,第一件办妥了,第二件没办妥。”
赵纪青缓缓放下筷子,拿丝帕轻拭唇角,“给爷个理由。”态度上他要求他们可以随意一些,但在办事上绝对不允许出现差错。
吴管家冷瞥过来一眼,虽没有说话,但阿布也知道,这次恐怕又要惨。
脑海中瞬间倒放几日前的加强训练……不行,说什么他都不能再参加那样的训练了。阿布“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回爷,不是阿布不争气,实在是当时有紧急情况出现,迫使阿布不得不提前中止行动……”
话说到一半,冷气更盛。吴管家在赵纪青的身后低了低身,不争气的东西,还学会狡辩了,看来他的规矩还是学的不够!
阿布像听到了一样立刻哆嗦了一下,但想到主子刚才给了他机会让他阐述理由,连忙抓紧机会接着说道,“艳当家的那个小五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引来了侍卫不说,还硬碰硬的打了起来。其实阿布趁乱也可以继续,可是一想到艳当家,阿布还是决定现身帮一把。”
三言两语概括完情况,阿布悄悄擡高一个眼缝向主子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赵纪青已经开始喝汤了。
阿布收回眼神,小心肝恢覆正常频率的跳动,但瞄到义父还是一脸黑面神的状态,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爷,这次情况特殊,不能算阿布错吧?”肯定的答案一定要从主子的口中说出来,否则义父可有着先斩后奏的特权。
赵纪青伸手把汤碗递给旁边的吴总管让他添汤,也不看阿布,自顾自地问道,“小五是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到的?当时什么状态?你出手的时候有没有被她认出来?”
主子是坏人!明明猜得出他的意思,居然也不直接回答。阿布委屈地抽抽鼻子,但还是一个一个地回答,“小五什么时候到的,阿布不知,因为当时阿布正在前堂搜寻。而当阿布从前堂找到后堂时,她已经和院中巡逻的侍卫打起来了。至於为什么,阿布想不到。”
“不过,当时她好像挺生气的,看起来像要冲进去和谁拼命一样,连我要帮她先离开都差点挨上一拳。刚才甩开她时,也是费了一番力气。但阿布想,她应该没有认出来阿布来。”
赵纪青重新吃起虾球,“那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难道她没遮面?”
“不,她也同阿布一样遮了面容,但是阿布有鼻子啊。”说到这儿,阿布变得有些得意起来,“阿布在山里那三年,可是全靠鼻子来找猎物的。啊,阿布那年找到义父也是靠鼻子呢!”
最后半句话是对着吴管家说的,那意思就是,义父,看在阿布曾救过您的份上,您就宽恕这一回吧。
谁知,吴管家的脸更黑了,阿布的提醒让那几乎已经快要消去的记忆再次重回脑海。
赵纪青内心低叹一声,这一次谁也救不了阿布了。
阿布救起老吴的那一次,是老吴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失手,被他视为最大的耻辱。再加上老吴的秉性本就严肃正经,於是,他自己每想起一次就训练自己一次。这才有了犯错就到山里跟他参加一次加强训练之说。
阿布虽然机灵,但这次是真的机灵过头了。
算了,让他再去一次也好,这次的事情无论是不是意外他终究是耽误了。
赵纪青理清思路,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这也不用侍候了。”
“呃——”阿布一直跪着没起身,主子这是不管他死活了吗?
“是。”吴管家垂首应命,单臂拖了阿布就走。
阿布张嘴就想喊,吴管家小指动动,哑穴点住。
阿布苦着一张脸妄想求得赵纪青的注意,却只见赵纪青冲他挥挥手中的丝帕,转身进了内堂。
阿布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可当他被拖进执法堂时,他忽然又乐了。
因为执法堂内已经跪了数十个兄弟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不只有他受罚了。
这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