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香,百花楼的花魁,卖艺不卖身。即便如此,其裙下拜臣仍然数不胜数。
这是她留给众人的印象。
可是,艳无双却知道,也许她才是百花楼的幕后老板,那个被推到前面跟自己谈生意的花老板不过是个迷惑视线的。前一世,与百花楼三年合作,自己才寻到了蛛丝马迹。
那么她此刻眼中的挑衅,其实是在做戏吗?
艳无双敛下心神,步步上行间浅淡回笑,“半月不见,花小姐愈发漂亮了。”
六月咬牙压回生腾的怒火,不就是一做皮相生意的,有什么好得瑟的?大冬天还敢穿那么少,早晚冻死!
花香香被艳无双的回笑吓了一跳,上次在百花楼大厅遇见不是装作视而不见吗?那时面无表情的样子绝对是对自己的不可苟同。怎么半月之后再相见,居然可以笑着回话了?
老吴步调微滞,跟已存的调查资料有所出入。
赵纪青停在楼口回首,等着艳无双上来才接过话腔,“还以为上次艳当家没有看到花小姐呢,原来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艳无双朝着花香香走近两步,“上一次,无双心系生意,一时疏忽了,这次希望能有机会和花小姐一起吃吃坐坐。”
艳无双指指楼上,“听说楼上花老板已在备置佳肴,如果花小姐方便,可否一同前往?”
上一次,她不知花香香的真实身份,自然没必要结交;可是这一次,花香香的身份由花魁变成了同自己一样在外奋力打拼的孤女形象,当然得好好沟通一下。
花香香更楞,眼角馀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的赵纪青。
艳无双笑着同样把眼光移到了赵纪青的身上,花香香是养在他的名下,可是她记忆里的三年,赵纪青一次也没有在百花楼夜宿过,花香香过府也从来没有停留超过一个时辰,更别提外人误传的过夜什么的了。
她现在怀疑的是,三年合作里,赵纪青除了从她这里抠到的三成收益是不是还有更多?又或者是,他和花香香其实是连起手来合着就“亏”了她一个!?
赵纪青袍袖一卷背向身后,脸上要笑不笑,“都看我做什么?鄙人不过就是一个别人吃肉想蹭口汤的小布商而已,不敢提什么建设性的决策。”
艳无双也回以要笑不笑的笑容,“赵当家多虑了,无双不过是跟着花小姐的眼神过来而已。”
“呵呵呵……”花香香突然娇笑出声,手中的丝绢适时地遮住口鼻,自然的掩笑动作,却也巧妙地让艳无双一时无法再窥到其表情。
“花红——”花香香一扭小腰,步向房内,“小姐我累了,快铺床侍候。”
艳无双作势跟上,“花小姐,无双绝对是诚心相邀。”诚心希望如果这次找对主儿,是不是协议内的三成可以降到两成?
花香香头也不回,几步扭到门口,丝绢再扬,“二位请便,香香失陪了。”
六月的冷眼撞到被关的门上弹回来。
老吴低了低身子,又一个不按套路出招的。
赵纪青站在三楼的入口伸手,“艳当家,这边请。”
“好吧,是无双强求了。”艳无双拢拢衣袖,表情非常遗憾,“坦白说,无双是想关於这批衣服的良次,花小姐其实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毕竟她们才是这批衣服最有可能的主人。”
赵纪青并列走在楼梯的另一侧,长长的黑发垂下让人看不到表情,“艳当家所言极是。”只是,上一次她明明无视漠视,他甚至认为如果不是花老板坚持谈生意要在百花楼,他猜她一定不愿意进到这样的地方,即使她有心要做这样地方的生意。
可是,这一次,她居然热情同花香香打招呼,貌似还真是挺真诚的相邀。那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猜到了花香香其实比花老板说话更有份量?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赵纪青心中失笑,就算他信她眼力不凡,他也更信自己的手下能力不凡,这样的小辫子怎么可能让她抓到?!
三楼,花老板哈着身迎下来,“赵当家,艳当家,两位这边请,请——”
一身黑底蓝花的衣裙,绝对是艳无双认识花老板以后见过的最朴素的一套衣服。
三楼拐角的一间包房内,三人坐下。
桌上美味佳肴,香气扑鼻。
艳无双看也不看,先端起面前的酒盅,“第一杯水酒,先感谢花老板的体谅。”如果不是她尚在孝期,想必花老板也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即使如此,人家也是颇有自知之明地没有登门到访;而自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