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多大的事情,非要习经理出面不可?”白桥问。
习方南解释道:“我们之前审计企业的应付账款项出了点问题,企业逾期未能还钱,吃了官司。现在债权人的律师找到我们这里来了,所以需要我回去处理点事情。”
“嗯?是你们审计过程出了纰漏吗?”白桥侧头看了习方南一眼,话里有话地说:“我可不喜欢和律师打交道,他们就像把显微镜片装到眼镜上一样,时时刻刻都想找出点毛病。”
听到这个比喻,习方南笑了笑:“的确是这样,我们审计业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绝对不能和律师说话。但我跟您保证,这次的项目绝不是我们审计过程有任何问题,而是企业没看懂我们出具的审计报告,把‘保留审计意见’当成了‘无保留审计意见’,因此企业也没做出任何的调整。”
“这怎么讲?”
“嗯…打个比方吧,之前白总问我是不是南方人都喜欢吃甜食,如果我说‘对,南方人都喜欢吃甜食’就是无保留审计意见,如果我说‘除了一些口味比较重的南方人以外,其他人都喜欢吃甜食’就是保留审计意见。”
习方南的语气淡然带着闲雅的味道,秀气的嘴唇开开合合说着白桥听不懂的话。只是那双眼睛黑亮通透,就像他小时候养的八哥长的那双通人性的眼睛,仿若下一秒就要说“白桥是个王八蛋,吃饱撑了没事儿干”一般。
白桥的目光在前方道路和习方南的身上来回走了几圈儿,哼的一声笑了出来:“习经理,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啊!”
“岂敢岂敢。”
习方南笑着眨眨眼,他那两对长睫毛就像亚马逊热带雨林的蝴蝶长出的两扇薄翼,轻轻挥动就会吹倒第一块摇摇晃晃的多米诺骨牌,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后在白桥的心里刮起一片飓风。
这才是习方南,不肯吃亏的习方南,被人欺负了,总要找补回来。
白桥克制住想要蹂*躏习方南脑袋顶上的鸡窝头的冲动,十根手指牢牢抓着方向盘,发泄地一脚油门踩到底。
“习经理。”白桥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有个大项目,你想不想做?”
白桥说的项目就是白家畜牧业的审计项目。他确实早就想好要把项目交给习方南,但当下时机尚未成熟。所以每次习方南拿这件事探白桥的口风,白桥总是左顾右而言他,只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习方南不是没想过白桥只是拿畜牧业的项目当个压人的幌子,可一来白桥吊人胃口的本事的确高明,话不说死,总给你留几分浮想联翩空间,跟小猫挠般难受。二来,他需要个大项目证明自己的能力,从经理的位子上继续往上爬。
此番习方南一改之前巴着白桥的态度,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要回去,也是变相观察白桥的诚意。
果然,白桥急了,不过他着急的原因和习方南料想的原因就像往南北两头开的车——差得远啦!
急归急,白桥并不显露於色,反而款款一笑,用三句进丶一句退的方式和习方南说着畜牧业的项目,把习方南的一颗心说得七上八下的。
但不管怎样,白桥松了口,习方南必然是要趁胜追击的。他坐在车上就取消了回上海的飞机。转头,却跟白桥笑着兜圈子,说要问问上级季明的意思。
车开到宾馆门口,习方南下车走开些距离,煞有介事地给季明打起了电话。
习方南压制住心底的兴奋,告诉季明项目成了,白桥要他在内蒙多待几天,多了解些公司背景,好做项目评估,唯一的问题是人手不足。
“这个嘛——”季明那头又是啪啦啪啦的声音,习方南不用看就知道,这家夥在单手玩魔方,“你先去看看情况,等b组的项目做完,我再加派几个人给你。”
习方南背着身打电话的时候,白桥靠着车,两手一抱,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说来奇怪,先前没看过习方南的身体,一些黄色*想法就是单纯丶平面的想法,见他衣服凌乱,想的是帮他理顺一下。
可昨天,白桥把人搂在怀里抱了整整一晚!
黑暗中,白桥想象着习方南的俊脸,用手细细描摹,接着,又觉得手掌的接触不过尽兴,将唇贴了上去,从眉眼开始,轻轻点水地沿着鼻梁下滑,最后停在了温热柔软的唇上。
那一刻,白桥的心脏和他的动作都蓦的静止了,像平静退下的浪潮,就那么一会儿,又蕴着力量和激情席卷而来。
白桥疯了般猛烈吮吸,心脏一下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