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困难都是黎威帮她克服过来了,那也是在黎威的能力范畴之内,他懂文字,会写文章,有头脑。但这回他也能帮上忙吗,这回不是文字问题啊,也不是头脑问题,是钱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是权利的问题,这些个问题黎威能够解决吗?他是解决不了的,自己也不应该和他说,怎么能叫他解决这样的问题呢,太难为人了吧,不用说是朋友,就是亲爹也不行啊,人人都羡慕当官的,可你知道当官的有多难吗?
下班的时间到了,人们都离开了办公室。谭小艳没有走,黎威也没有走,谭小艳如果是在部里,她是不提前下班的,而黎威呢,更是按时下班,决不提前,他不能给部里的人造成散漫的印象,他不能给谭小艳丢脸。更何况他明天就要回档案局了,他今天也应该和谭小艳一起走,也好有一个话别。而谭小艳呢,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她在下班的时候总是推一下黎威的门,这时黎威才走出来,和谭小艳一起出楼,所以当黎威听到了谭小艳的脚步声他就开始关电脑了,等谭小艳推门叫他的时候他就可以起身了,也决不叫谭小艳等他。
他今天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感觉她也是有什么心事,因为几个副部长到她屋里开会他是知道的,但他们研究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问,虽然谭小艳没有拿他当外人,但他始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他打听的他决不打听,因为谭小艳是县委常委,是县里的领导,作为一个下属怎么能随便打听领导的事呢?
“你不走吗?”他在秋秋里写到,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开了秋秋。也许她是隐身的。
“我想呆一会,你能过来呆一会吗?”
她马上回复了,看来她是隐身的。他觉得她应该隐身,因为她好象说过,只要她在家她就会上线的,她随时可以接收他的信息,但她不想被别人打扰,所以她是隐身上线。
“有什么不能,我过去。”
尽管他几步道就可以来到她的办公室,他完全可以忽略从电脑上回复她,但他还是先回复了再动身,他觉得不回复是没有礼貌的,他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谭小艳愁眉苦脸地把文化广场的事和他说了。
他坐在沙发上,沉吟了好一会,说:“我觉得以前部里对文化广场的理解有偏差,文化广场应该是群众性的自娱自乐活动,作为宣传部只是号召和引导作用,我们以前所办的文化广场,纯粹是宣传部组织的文化演出,一台节目要动用很大的人力物力,花费几千元甚至几万元,节目给谁看呢,是给晚上纳凉和休闲的人们看,你觉得这值得吗,并且还不是一场而是十多场,这种浪费不是很惊人吗,叫人们说这我党也太有钱了,花钱请演员给晚上纳凉的人们演节目,而有的人说不定还吃不上饭啊,这样的影响好吗?我想不是很好,就算不是请演员,组织员工自己演出费用小吗,做一套服装多少钱,租一套音响多少钱,哪一场节目不得个五千八千的,这是一个很大的浪费,所以底下人们的抵触情绪也很大。
中央电视台也搞过文化广场,人家就是出一个主持人,没看到哪一个中央领导出席观看,咱搞文化广场还得请县领导出席观看,为什么呢,如果领导不观看这钱就白花了,但领导愿意看吗,也不愿意看,主要领导都不去,都是县人大副主任,县政协副主席,也就是看一个开场就走了,这不是形式主义是什么,文化广场活动不是什么正规的演出,也不需要多么隆重,所谓文化广场是给群众的广场活动增加一个文化内容,它只是一个广场活动的一部分,除了文化演出以外,还有跳舞的,还有走步的,还有扭秧歌的,还有踢毽子的,举办者也没必要把广场的人都吸引过来,所以文化广场活动不应该有多大的投入,更不应该花钱请演员。”
谭小艳根本没想到黎威会对文化广场有这么深刻的阐述,她的思维始终停在了怎样舍面子上,因为她不想舍面子,所以很闹心,她想叫他陪她呆一会,没成想他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并不是象李部长和姚部长那样,象隔岸观火似的,给他摆出一堆困难。
“那你说怎么搞呢?”
她觉得黎威是应该有自己的想法的,只不过是还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和她说话向来都是逐层深入的,他要给她一个表态的机会,而不是一下子把自己的话都说出来。
“要把它推向民间,我们县城现在有各种培训达几十家,有教舞蹈的,有教音乐的,有教钢琴的,有教吉他的,有教琵琶的,有教笛子的,有教手风琴的,有教抬拳道的,白水商场有时还搞服装模特表演,还有几十家私立幼儿园,他们都有愿望来展示自己,扩大招生,我们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