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专注地钉着木板,不时用方言吆喝着互相提醒。
工棚下,几个管事的官吏围着火堆,捧着账本核对物料,火光照在他们呵出的白气上,明明灭灭。¢x¢n*s-p¢7^4¢8,.~c¢o·m/“孙主事!”王远收回了目光唤道。“属下在!”孙诚立刻挺直腰板。这位三十余岁的官员,与翰林院孙修撰本是同科二甲。当年科举放榜,叔侄二人同登黄甲,传为佳话。只是孙修撰因名次靠前入了翰林院,而孙诚被分派到工部。十余年摸爬滚打,如今做到正六品主事,官阶竟比叔父还高了一品。前段时间,王远要修建五所大学的消息传出去后。孙老头便带着孙主事一同过来了,原因嘛自然是想要加入这个大计划了。因为看着王远这仅仅入朝堂五年时间,便已经到了从四品。就连跟着他的人也都有好处,普遍升了个一两品。这般看来孙老头求上门来,也并不是太意外的事情。而王远自然也是同意了。反正自己在朝堂也没有熟悉的人,既然有人乐意主动投靠过来,那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当然表面上,王远肯定说的是,看在孙老头的面子上。王远展开图纸:“依你看,这大学营建得如何?”孙诚立刻堆起谄媚笑容:“大人的规划精妙绝伦!他日必成天下学宫典范。依下官瞧来,却是比国子监都好上许多!”王远心中暗笑,这马屁拍得太过刻意。面上却只淡淡道:“进去看看。”沿着工地巡查,孙诚如数家珍: “大人你瞧这边,此处建三十间精舍,作讲学之用。”“大人您再看看那边的树林,那片松林将尽皆伐去,地基已勘测完毕,正是藏书阁所在。”“大人还有这个地方,这处山坡颇为碍事,属下打算雇三百民夫将其铲平,用作膳堂。”一路跟着孙主事,王远发现这孙主事果然是用心了的,这么多地方,他竟然记得分毫不差。而且看路过的一些官吏,对孙主事也是连连打招呼。就知道,他应是经常来皇庄这边视察,否则不可能所有官吏都认识他。行至一处土丘,孙诚指着前方大片农田道:“这片三百顷之地,按大人吩咐,将建千座宅邸,每座占地十五亩。余下一百五十顷,计划堆砌假山、开凿莲池、遍植花木。这些宅邸将采用徽派建筑风格,白墙黑瓦,与周围的自然景观相得益彰。莲池不仅能增添景致,还能在夏季起到降温的作用,为居住在此的人,提供舒适的环境。”王远颔首,正要开口,却见孙诚神色有些不对。多年官场历练,让他立刻警觉:“你可是有事要说?”孙诚拱手,面露难色:“属下不敢隐瞒。按图纸规划,需引运河之水贯穿校区,最后在校区和学区房所在,形成一个颇大的湖泊。但这一路上要穿过几处小庄园,这些地方下官都上门和主人家聊过了。他们都愿意让我们的河道通过,相应的每年灌溉期,他们可以从河道中打水。”王远点了点头:“这般的确不错,有了河道穿过,他们在河道边的土地也就能变成上等的水浇地了,平白多了份收入。但看你的这个意思,是有人家不愿意让我们河流路过?莫非他家的都是水浇田!”孙主事没有理会,王远最后一句玩笑之语,而认真的回答起前面一个问题。“的确有户人家说什么也不肯相让,这户人家态度极为强硬,无论我们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拿钱买下不行吗?”“可以,但那庄园不过二百亩,市价七千两足矣,可他们狮子大张口,竟索要三万!”王远听后有些不满:“你就没告诉他们我们这是官府的人吗?孙诚有些委屈道:“属下亲自登门,好话说尽,那庄园管事倒是客客气气。可一提到修河道之事,那家便不肯了,还说他家主人这庄园是成祖年间御赐的庄田,动不得。而且他们还放出话来,谁敢动他们的地,就让谁好看。”“他们的靠山是谁?”王远瞬间就清楚孙主事说这事,是打算干什么了!无非就是想让他出手,解决这件事情。“襄城伯!”王远心中一沉。王远也听说了,去年成国公府上发生的事情。盐政改革中襄城伯,便是最顽固的反对派。当时能压制众勋贵,王远不过是借他们内斗之机,以成国公等人的势压人。而私盐这件事情,又不能宣之于口。所以被打压的勋贵,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但现在情况可就不同了,勋贵的关系虽然不胜以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