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个站起来的官员,王远猜测,这人应当是担心王远抢了他的位置。
嘁!我可是想和高拱竞争的人,岂会和你抢他小弟的位置!
“哦,不知这位同僚是?”
王远说话前可是行礼了,本以为这年轻官员再怎么样,也会随手还个礼,谁知这官员竟是冷哼一声就开始说话。
“哼!本官乃是癸丑科进士二甲第二名陆瓒,如今担任王府长史司审理所理正。”
王远掐指一算,发现癸丑科不就是嘉靖三十二年嘛,比他早了两届而已。
过了六年,竟然还只是个从六品的理正,也不知道有啥好骄傲的。
“陆理正,你此言我是万万不能认同的,严嵩就严世藩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若是进攻严世蕃,严嵩焉有不护着的道理。
哪怕严嵩想放弃这个儿子,这又让严党其他人如何试想:你连儿子都能放弃,若是事情到了我头上,你真能庇护我。
所以我们如果攻击严世蕃,那么严嵩也只能被动抵挡。”
“可…”那陆瓒本想继续反驳,但高拱却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被这样一训斥,陆瓒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沉默不语的坐了下去。
“高侍讲,我的这个计策,你觉得如何?可有需要改正的地方,还请高侍讲指教。”
“此计需要打磨的地方有很多,比如从什么地方切入?做到什么程度?严党随后的反应………”
高拱一下说了很多,充分为王远展示了,古代名臣的含金量。
这虽然是王远制定的计划,但王远也就是仗着见识多一点,制定的大方略,真正的细节王远并没有考虑的太多。
现在一下子听到这么多问题,王远也是有些蒙圈。
还好这高拱也不是想询问王远,而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话,显然也不认为王远在细节方面,也能帮他完善。
随后大厅上的众人都加入了讨论,就连刚来的张居正也都加入了进去,在场也只有三个清闲的人。
王远、裕王、徐阶。
徐阶是因为资历老,总不能叫他一个阁老,去和那些七八品的小官争吵吧!
裕王是加入不进去,此时正在发呆中。
王远是主动避开,除了在细节上没办法准确处理。
更重要的原因是:今天立下的功劳已经够多了,其他的细节就让其他人完善,否则他一个人将事情做完了,其他人怎么立功?怎么表现?
………
在快到亥时(21点)的时候,这场裕王小会总算是结束了。
这会议真的是没有什么用,果然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
今日也就王远说了计划的大致,算是有点实际东西,其他人那可真是一点真东西都没有。
包括后面在计划着,怎么针对严世蕃的时候,那也是一个个打着官腔。
反正问该怎么办?那就是要打。
具体怎么打?那我不知道,我得看看圣人之言。
打成什么样?那我不清楚,一切由裕王殿下做主。
怪不得能让严党猖狂二十多年,实在是一个个都在谋身,都在顾忌着。
也对,就连作为清流领袖的徐阶都在韬光养晦,这怎么能让手底下的人自信。
估计高拱那边也清楚这个事情,所以今天的小会上,并没有说的太明白。
可能就是打算过两天,开个内部小会再决定。
王远和张居正跟着徐阶,刚走到大殿外,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迎了过来。
“见过徐阁老!王修撰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人王远并不陌生,正是裕王妃陈氏的父亲陈景行。
看见陈景行在这拦路,王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微微侧头,请示徐阶。
只见徐阶微微点头,而后径直就向前方走去。
王远了然立刻还礼。“陈千户,不知你找在下,是有何贵干吗?”
陈景行在陈氏,被册封为裕王妃的时候,授予了锦衣卫千户的职务。
在两人走到大殿侧边的时候,陈景行这才说出了来意。
“王修撰,我看得出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说实话,我参与了那么多次这种宴席,但是真正出谋划策的,只见到你一个人。
其他人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说些轱辘话,实际东西一点没有。
但是裕王府,却需要敢说实话、敢做事的官员,而你就是我们裕王府缺少的那个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