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指我去外头砍点?”
“砍竹子……”郑叔嘶了一声,挤了挤眼睛,像是宿醉了一般,“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得早点传给你,不然吃饭手艺都要给忘了。”
田大郎与郑叔正常交流着,但脑子里却一直重复着“砍竹子”。
他不相信会是两人都忘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吃过饭,郑叔却又再不提砍竹子之事,没事干,自顾自地收拾起屋子。
田大郎正欲找点事做,习惯性抿了一下薄唇,忽地传来疼痛。
嘴唇破开了。
这疼痛让他忽地清醒,想起了遗忘的事。
明明一直心里重复着,竟又给忘了!
要出乡砍竹子!
他抬起眼,看着还没想起的郑叔,刚欲开口说,忽地止住了,转而道:
“郑叔,我到街上看看。”
“好嘞。”
屋外阴沉,两侧屋子逼仄,夹着中间小道,让人喘不过气。
王丹正扫着门前街。
“田大哥,要去买啥?”
田大郎顿了顿脚步——王丹也没有提醒他。
他抿了抿嘴唇,疼痛依然,道:“随便看看。”
“哦哦。”
……
这一次,田大郎走得比以往都更快,生怕晚一些便忘记了。
他在街边又看到了摆摊的,今天是十月廿七,廿五赶集,那些乡外人还没走。
“唉,都是十里八乡,乡里相邻,但我这是开门做生意,也不能让你白住啊。”客栈老板将一人推出。
那人背起背篓,露出恍然之色。
“就是,俺在这乡里住甚,早该回家哩。”他拍拍头,与田大郎并肩往乡口走。
田大郎看了他一眼,微微分开了些距离,心里还在保持着默念“出乡砍竹子”。
嘴唇上的疼痛已经模糊了,他便又发狠地咬上一口。
走着走着,他忽地转头一看,先前同路的那出乡的,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后面,正往别处拐。
那不是出乡的路。
田大郎平复着呼吸,临近乡口,步子反倒放慢了。
这里人越来越少,只有原本在这儿的住家人户。
终于,他到了乡口,看得到外面的大路,看得到大路旁的田地。
田地里没有人。
“出乡,砍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