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军布满皱纹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看\书·君^ ?首+发^
他缓缓转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痛哭流涕的妻子,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你说……什么?”老人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喉结上下滚动着,“翠芬啊,你慢慢说……”
他试图撑起身子,输液管随着动作剧烈摇晃,药液在透明管子里翻起细小的气泡。
姜翠芬的哭声突然拔高,她猛地抓住病床栏杆,指节泛白:“在你刚住院的时候,我就回家去拿存折想要给你治病,呜呜……结果却发现存折不见了,我去报警,警察查监控是你女儿拿走的存折。”
“我去找了绿萍,她说……她说……”姜翠芬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林军几乎是暴起,他拼尽全身力气,抓住姜翠芬的衣领,枯瘦的手此刻却充满了力量,“她说什么!!!”
姜翠芬被吓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林军。
因着林军比她大了十多岁,老爷子一直很宠爱自己的小媳妇,结婚几十年从未凶过她。
此刻林军这副模样,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和可怕。!g+u+g+e\y/u_e!d?u·.?c.o?m·
见到姜翠芬迟疑,林军再次怒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
姜翠芬只好瑟缩着脖子,声音颤抖地说道:“你女儿赌博把那二十万输完了,还有你知道的,在升学宴上,谢建华说的她找人家师傅借的几万块钱……一并都输了……”
林军听完,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重重地摔在病床上,输液管被扯得生疼,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二十万,是他和姜翠芬省吃俭用一辈子攒下来的,是他们的养老钱,也是这个家的救命钱啊!
“逆女……逆女啊……”林军喃喃自语着,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他闭上眼睛,不愿意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姜翠芬却还不肯停下来,她嘴唇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蝇:“你也别难过,你救命的钱还是你女儿拿出来的呢。”
林军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自嘲与悲愤,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哪里还有钱拿出来治我的病?不是都输光了吗?”
姜翠芬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新女婿坐牢去了,女儿可孝顺了,把女婿的房子卖了给你治病。`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林军听闻,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被愤怒和悲痛所取代。
他颤抖着嘴唇,声音颤抖得厉害:“她……且不说房子是人家女婿的婚前财产,你先告诉我女婿为什么要坐牢!!!”
说着,林军的情绪愈发激动,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攥着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嗯,寻衅滋事还是危害公共安全?”姜翠芬抽了抽鼻子,神色间满是不以为意,新女婿坐牢这事儿就跟天边飘过的一片云似的,无关痛痒。
在她心里,压根儿就不在乎新女婿坐不坐牢,反正女儿早就跟他闹得不可开交,离婚那是迟早的事儿。
他对自己这个岳母也不好,一点尊重都没有。
女儿林绿萍还年轻,多的是男人要,缺这么个流氓吗?
可是她忘了,在她眼里的小公主小宝贝,已经三十多岁,声名狼藉,除了姚亚东,恐怕整个县城都没有男人敢去接近这样一个女人。
“怎么会这样?”林军再次虚弱地问道。
“还不是他替咱们女儿鸣不平,一气之下跑去砸了谢建华的兽医站!”姜翠芬说起这事儿,竟一脸扬扬得意,模样就像新女婿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好事,“这才是真男人,为了自己媳妇,啥都豁得出去!这才是真爱呐!”
“谢建华那个软蛋废物,能有啥用!”姜翠芬依旧喋喋不休,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全然不觉得自己女儿女婿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反而还以此为荣,“挣不了几个钱,对绿萍还不好,活该被砸!”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个糊涂女儿,把好好的一个家搅得鸡犬不宁……”林军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声音里满是无尽的绝望与悔恨,宛如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