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节深夜,明月高悬。
格尔木疗养院两套电路系统总闸被损毁,火把和煤油灯被汪家人翻找出来。
火光映照下,那张惨白无比的脸,根本不是张启灵的脸。
“怎么回事? ”
“难道我们一开始的实验对象就是错的?”
“这不可能,当初总部派过去的人都经过精心挑选, 张启灵的状况被我们随时监控,谁能调包他?”
“有没有我一种可能,我们之前实验时,没有发现这张面具?”
“你当那群实验人员眼睛跟你一样瞎?”
……
低低的议论声传入汪晴耳中,她想在其中找到眼前之人是假象的证据。
可越是听,越是能发现其中不对的地方。
大脑被轰炸过后,在回过神来时,汪晴已经站在了汪明身边。
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内心像是被什么再次洞穿。
1965年的那个中秋,她只是加了一个班。
而当天夜晚,汪晴没有等到一家人的团聚,而是丈夫死讯以及儿女的尸首。
在那一刻,她对张家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也因此,在格尔木疗养院主导研究张家族长这件事上,她是带了报复心理的。
“小……明……”汪晴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语气略有哽咽,“你还活着,还活着……”
“汪明,你妹妹呢?”
“她是不是也还活着?”汪晴迫不及待地追问。
期盼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还活着。
汪明无声地落泪,就在母亲喊出他的那一刹,喉咙一阵腥甜。
身体中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流逝。
“咳咳……”
剧烈咳嗽声让处在震惊中的其余汪家人,齐齐回神。
汪晴眼见着自己儿子在眼前呕血昏厥,情绪几近失控,朝着周围的人大喊道:“送医疗室救人,快!”
在场所有人都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在骨子里的服从已经让他们先一步行动起来。
可一个念头已经在所有人心中种下。
被他们研究多年的‘张启灵’,根本不是正主。
汪明……
姓汪?那岂不是自己人?
这一批人当中,知道汪晴家庭状况的少之又少。
尤其是她和张家人在一起,育有两个具备张家巫师血脉的孩子。
连夜点着煤油灯照明,汪家人将以疗养院内电闸修好,重新恢复供电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
外面天空灰蒙蒙亮。
躺在医疗室病床上的汪明,瘦骨嶙峋,胳膊上的针孔密密麻麻几乎数不清。
汪晴不敢去看那些因为实验而留下来的痕迹。
她自诩医术不错,可到头来却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主任,他的身体各项机能正在持续下降,各种药都试过了,无法挽救过来。”
“如果他身体再好一些,或许可以试试我们前不久研究出来的新药,只可惜……”
只可惜,经受多年折磨。
新药的刺激性太强,汪明身体底子根本承受不住。
贸然试药只会适得其反。
闻言,汪晴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往旁边倒下。
“主任!”
医疗室内霎时间混乱起来,在汪明和汪晴之间,所有人都选择性抛弃了汪明,转而去救汪晴。
……
与此同时,格尔木疗养院外围。
“安大小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黑瞎子着实是没看明白。
当初巴乃考古活动,哑巴张被人劫走,他费劲心力都没能找到那货的下落。
最后还是在张家人的帮助下,才来到长沙解家,猫在解家那个靠近外墙的院子照顾了哑巴张一段时间。
若是他猜错,当初的张家人应该是看出来了汪家人想要抓张启灵,以供实验研究。
只可惜汪家千算万算没料到,张家人竟让将计就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张启灵给掉包了。
甚至换了个汪家人过去……
这操作,可以说很符合黑瞎子对张家人阴险狡诈又老谋深算的印象。
“汪明,格尔木疗养院负责人汪晴的儿子,”张和安此刻心情还不错,给他解释了一句。
对此,张家人并未有多大反应。
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