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缱越!”
侧着轮廓,一副深邃勾勒恰恰寥寥几笔并跃然纸上所出面孔的微弱之人,用极其落拓不羁的语气有气无力的说着,他冷淡落寞,对层林尽染的徐徐清风,有些不适。
“缱越,你是神农氏缱水河畔一族的人。”那女子曼立如洛水伊人除去青涩懵懂,有种看透世间的狡黠,起身下去,那神兽赤豹乖顺的偏过头去,轻轻的蹭了一蹭其云雾缭绕的袖摆,然后背身而道,“你们是一族勇猛凶悍的部族,常常以抵御外敌不甘平庸作命运的谶语,所以这世间也不太可得喜迎你们。”
听她娓娓道来,瘦弱的身躯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能量,神圣而不可亵渎,这如数家珍般尽数的倾吐,让缱越不禁一愣,这山间神女果然阅历非凡,看来骗不得她,当即回道,“神女既然知道吾辈的来历,那为何一救。”
“神女!”站立在赤豹旁,犹如清水芙蓉一般英然的女子,微微怔住,这个称呼有些奇特,并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发觉很是有趣,并转身回道,“那么你又在那里干什么,恰恰闯入吾的地盘里来,可是欺人太甚。”
缱越悠悠看着这纯真无邪,又有点俏皮的面容,直呼受不了,他可以冲锋陷阵,不畏艰险在前,但这样的女子咸淡可甜,哪怕一颦一笑任何一个轻嗔薄怒都是秀美迷人,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转过身来的女子,眉山疏懒,眼眸深藏似水流年,薄俏的唇轻启,洁白的贝齿仿佛蕴含着秀丽锦绣,稍稍一吐,并是半座盛世繁花,待繁花落尽,仅有的催促,缓缓翩然而至。或许她是山神,但神女的身影不看宛若莲瓣盛开,一见深藏倾心穿凿一般的牢牢印在心里,不可遗忘。模模糊糊听闻她自称“风挽”,一个如风如挽的名字,可以捉摸,但就是瞧不透,看来她对缱氏一族的误解有点深,不然不会知道是他们,并冒然一救,好在这女子对他没有恶言相向,想来在这位神女的心中,未至穷凶极恶。那么并就有可以挽回的余地,适才清凉的药液固本培元,让他有些气力醒转,并抬首问道:“神女可有见得本将的族人,他们可还活着!”
那女子皱了皱眉,狭长的眉梢如流水逸动,涓细潺潺,十分的好看,似乎也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待春醒归来,轻轻触动,有些为难的挑了一下眉,这已经是一个答案了,回不回答也明了,缱越微阖上目,哀叹了一阵,想来无神相柳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这一仗不但葬送了部族中的有生力量,更让缱氏一族损失惨重,他仅仅一人存活,这样的活着,犹如蛇虫噬咬万箭穿心,十分难受,顿时一口瘀血翻涌立即并喷了出来。
“唉。”这润丽的女子学他轻轻叹了一口,朝他嘴角一抚,抹去血渍,嗔怒的道,“你莫要着急,本神求来的药有奇效,定然可以救活你,只是…”一番犹豫,继续嘀咕的道,“你若不想要活,也不阻止你。”
缱越看着她俏媚的样子有些痴呆,这女子怎可这样的思之无邪,纯如芙蕖清莲,又不忍拂逆她的担忧,并微微笑道:“活着,也许应该活着吧!”
“嗯,”风挽将女子质软的无辜稍稍一挨,伸手伏在赤豹那健硕雄壮的脊背上贴的很近的微按,像是抚慰乖宠一般,亲昵而温柔。她的疑惑,不是听不懂,只是像缱越这样的人,有信仰及传承,所以一般不会轻言放弃,此番定然是伤心到极致,但就算是这样,活着也是一种奢求,比死了的人更疼苦十倍,她是见过的。曾经骑豹路过汾水流域时,因洪荒肆虐,导致千里人烟罕至,处处有孩童孤寡流离失所,父母离弃,房租倒塌,那般惨状,屡见不鲜,所以她纵使有一颗悲悯之心,也被种种经历见惯所累,而所剩无几,今番见到战争的延续,有些厌恶,但她又能奈何,这世界她不能左右,所以能救一人并算一人,恰恰缱越的部族突然闯入其领地,让她退也不是,避也不是,但黑夜之中那双夺目的眼令她怎样也放不下,于是才纵兽驰骋,救下命悬一线的缱越。
但这人体质特殊,异于常人,所以才去南极仙府向仙翁求药,保的一命,但看他醒来的哀莫大于心死,顿时气恼的埋怨出来,好不容易求来的神药,怎可轻言浪费,一时愠怒,着急的哼了一声,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脆悦耳,莺莺动听,百听不腻,顿时并感染了缱越的身心。
缱越再次睁开眼来,重新打量了风挽一遍这如寂如风的女子,果然像驻足的风,待轻袖一挽又偏偏抓不住,于是侧首一瞥,将漆黑的眸子如窖藏的酒般浓郁,深深的给荡漾出去,留下一丝赞赏的痕迹,谦卑的道:“风神女,妙手回春,吾辈羞愧也,只是族人被在下连累,有些神伤,今番在此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