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飞每天都在梦中醒来,那种丝丝缕缕的光,有时变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中一会儿是周彤,一会儿是楚安然。
他猛一睁眼,这才看清楚了,是楚安然那张晶莹剔透的脸。 “做什么美梦呢?笑得比哭还难看。”楚安然拿着湿毛巾轻轻擦了一下他脸上的汗。 “梦见你把公司做大了,把我关在学校的围墙里。”李惠飞故意这么说。 她不想去招商局上班,却要自己去上学,这也太狠了一点吧。 “这可不是梦,是梦想。”楚安然把湿毛巾盖在他脸上,“很快,这梦想会照进现实,我可以选择,你没得选,认命吧。” “安然姐,怎么现在跟你在一起,没点安全感了呢?”李惠飞抓起脸上的毛巾,故意冲她苦着脸。 “安全感是相互的,你不去读书,我和嬢嬢都没有安全感,毛毛,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楚安然反驳。 “安然姐,你这可是卸磨杀驴呢。” “你如果是头驴,那还真是该杀!” 他不会认命,至少现在还没到该认命的时间。 老屋的客厅摆了三张办公桌后,显得有些拥挤,他就在过道上铺了一张席子,每晚就睡在那里。 楚安然知道他担心自己一个人住害怕,让他搬进她住的房间里,在地上打个铺就行,免得蚊虫叮咬。 李惠飞只是笑了一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他记得小时候经常赖着她,睡在她身边才觉得有安全感。 现在,两人都长大了,很多观念发生了变化,他的安全感和楚安然的安全感处在一种“对立”的状态。 他启动了脑中那个备忘系统思索了一下,系统似乎并不主张他认命,这说明,还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他洗簌之时,梦中的情形又蹦了出来。 那天他站在魏星的玻璃房中,对他骑着三轮车载着楚安然的小路可以一览无余,连过路人的脸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楚有才日记里记录的,和他那天看到的情形一样,逆光之下,他看不清楼顶的情形。 真有人跳楼?周彤突然不辞而别,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魏星难道在说谎? 可他为什么要撒谎?还莫名其妙地当上了饭店的总经理,这种怀疑一直萦绕在李惠飞的脑中。 李老板,你那个沙场能不能卖给我?李惠飞接到一个电话。 你出多少钱?他问。对方说,一百万,设备和人员全部接收。他问,你出的这个价格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沙场值钱?值钱的话,我为什么要卖呢? 李惠飞其实有点心动,关键自己对沙场的事一点不懂,全部依赖那个夏宇,这样刚接手转手就可以多赚几十万,何乐不为? 李惠飞的迟疑,让对方感觉有希望,直接加价,两百万怎么样? 他一听乐了,对方加了倍,这说明沙场的价值非常可观,他这才想起苏晓亮的那句话,做得好,这个沙子堪称黄金。 李惠飞反倒没了卖沙场的想法,等段时间,如果卖,就让楚安然来决定。 李开国打电话给李惠飞,说这个夏宇不厚道,那天听到他给对方报的价格,交账时每吨却少了三块钱。 李惠飞问二叔,这个夏宇做事怎么样?李开国说,他做事包括管理人员倒是有一套。 李开国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毕竟在硫铁矿干了多年,这个沙场也可以说是一个矿,李开国心里是清楚的。 李惠飞让二叔不要声张,他来处理。 他打电话给苏晓亮,把这事说了,想听听意见。 “采购和销售环节,有猫腻很正常,很多都是公开的秘密,就看你怎么来看待这个问题。” “你自己做不好,人家帮你做得还不错,你能赚到钱,他有动力,你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晓亮建议他暂时不要理会。 李惠飞知道苏晓亮说得有道理,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这个夏宇不是把自己当成傻瓜了么?说不定截留了本应该是自己的钱,还会嘲笑自己。 思索再三,李惠飞买了一个手机,去沙场找到了夏宇。 “你现在是沙场的领导,没个手机,平时可能不方便,这个手机给你,你的话费公司全包。” 李惠飞把手机给他。 夏宇没客气,咧嘴笑了一下,就收下了。 “我虽然没干过这事,但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做事先做人。这里都是你说了算,什么事情要得做到问心无愧。” 李惠飞不想让他难堪,旁敲侧击地点醒一下。 夏宇不语。 “你的终极目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