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乱飞,逐渐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幅巨大的画卷。
粗略看起来还是沈家大院的样子。
不过跟房间里色彩斑斓的壁画不一样,眼前的画上只有黑色,仅用墨笔勾勒。
半空还画着许多斜飘的墨点,像是雨。
画卷拼凑成整体,陡然生出巨大的吸引力,围绕在伏雁柏周身,逐渐将他吞没其中。
见状,池白榆也从刚才的心惊中缓过神来。
等下。
这样不正好?
把他吸进去困起来,最好是死在里面,那她最大的威胁就没了。
但伏雁柏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
他从突变的情况中回过神,忽然看向她。
“耍我?”他扯开森冷笑意。
池白榆佯作不解:“伏大人何出此言?”
伏雁柏冷笑。
在被画布吸进去的前一瞬,他突然抬手:“别以为能就此逃过一劫。”
池白榆忽觉不妙,下意识举起匕首,试图划开条缝隙逃出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刚划开一条小缝儿,就有一道鬼气袭来,将她拽入了那幅水墨画里。
“仙师!”沈见越伸手去拉她,却连指尖都没碰着,就眼睁睁看见她被墨画吞噬。
不过眨眼,两人就彻底消失在了画卷中。
一瞬的僵滞后,沈见越再顾不得其他,抬手想融入画中,却被画卷的封印阻隔在外。
与此同时,那青面怪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既然执意要信她,那就再试一次。这回定叫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你到底要做什么?!”沈见越又向画卷探去手,却再度被结界弹开。
如此重复几次,他的脸上隐见怒容,却又没法撕毁画卷,只得紧紧盯着逐渐浮现在画中的两道人影。-
一入画,池白榆就甩开了伏雁柏的手。
她道:“我原以为伏大人只是阴险,不想还能沾上‘恶毒’二字。”
“多谢了。”伏雁柏懒懒睇她一眼,“你也差不了几分。不过刚认识,就能驱使他来对付我了,倒是好手段。”
“把我扯进的话很可能被沈见越听见,池白榆不敢多言,只有意说两句叱骂伏雁柏的话。
后者没察觉到她的用意,仅挤出声哼笑,似觉得她的怒态格外有趣。
呛他两句后,池白榆才观察起四周。
这里面的确是沈家大宅,跟画外的景象差不了多少。
不过房子、树木,甚至是地面的青石板,都只剩下了黑色的线条与色块。
说白了,就跟在水墨画里一样。
且不光建筑景致,她和伏雁柏也都变成了水墨小人儿。枯瘦的几笔,勾勒出简单的人形轮廓。
伏雁柏本就生得白,平日里又爱穿黑白两色的大袍。眼下除了连血色都无的嘴唇,他看起来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却
是有些不习惯。
她抬起手()?(),
手指合拢又舒展。
黑墨勾勒而成的手指()?(),
竟没一点儿颜色。
好奇怪。
更怪的是天气。
天上白净净的()?(),
别说乌云了?()ㄨ?+?+??()?(),
白云都不见一朵。
没云,却凭空飘起了雨点。
说是雨,更像是斜着飘的、密密麻麻的墨点儿。
打在地上,在铺满大青砖的地面蓄成一片黑色的“湖”。
池白榆瞟了阵,只觉得怵得慌。
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恐怕得冒几层鸡皮疙瘩。
看着渗人也就算了,偏偏无论面朝哪方,都免不了看见墨雨。
想成铜钱……想成铜钱……
没法躲,她索性开始给自个儿催眠。
伏雁柏瞥她一眼:“念咒?”
“念大人的碑文呢。”池白榆由衷道。
“拿线条画的嘴,果然尖锐刻薄些。”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受伏大人的熏陶。”
伏雁柏还想回怼她一句,就听见右旁走廊拐角处出现个人。
矮,有点儿胖,跑起来跟瓦罐往前滚似的,累得嗬嗬直喘粗气。
池白榆也看见他了。
这人好眼熟。
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