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吃饭了?
老板竖耳一听,又听女生对男生说:“随便吃,不够吃还可以要,我请客!”
……甚至这男的还是吃软饭的!
老板不愧是从业二十多年的白案老师傅。
即便心中卧槽,面上也不动声色,手上功夫更是不停。
在他精湛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下,还没甩好的拉面终于一个手滑被丢进了锅里。
老板依旧不动声色道:“卧槽。”
姜沐没注意橱窗那边的情况。
他看着吕玲儿,目光像是在看提着扁担的武松。
“……四碗?”
吕玲儿显然不是第一次被用这种目光看。
她摸着自己又黑又亮的马尾,“咕嘿嘿”笑了一声。
“早上出来得急,仅仅来得及吃了三个肉夹馍。”
姜沐觉得吕玲儿国文成绩应该不太好。
以他政法大学毕业生的知识储备来看,“仅仅”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谨慎道,“在此之前的两个小时,你分别吃了一份超大桶和一份大桶爆米花。”
吕玲儿有些不好意思:“我的饭量确实是有点大。”
姜沐看她的目光从在看武松变成了在看奥特曼人间体。
以他政法大学毕业生的知识储备来看,“有点”这词,也不是这么用的。
“这么吃对胃不好。”他提了个醒。
吕玲儿深以为然。
“对呀,只吃四碗,半下午就又饿了,不过说好了请客嘛,没关系没关系。”
她说起食物相关的话题来又欢快又爽朗:“我包里带着零食呢,随便吃点就能撑到晚上。”
很好,姜沐想,这姑娘不是奥特曼人间体。
是怪兽杰顿人间体。
怪不得吕玲儿看身上穿着不像差钱的模样,那天晚上却只点两碗面。
看来是下雨了胃口不好。
不然那晚怕是连两碗面的钱都拿不出来。
姜沐不懂,只觉得大为震撼。
他父亲是不爱张扬的人,那种“干净、卫生、精致、死贵,难吃、量还少”的店铺当然带着姜沐吃过,但更多时候,他们爷俩还是会随便找家饭馆解决。
就算如此,一顿饭也花不了几百,这可是两个大男人,更别说还点了些别的。
最多是有一次,他们俩找到一家老饕推荐的面店,二人吃了四大碗,吃到头重脚轻,只觉果然不负盛名,面条劲道爽口,面酱脂香浓郁。
就是价格有点贵,爷俩儿共花了四万五千一。
一百块钱是面钱,这个没问题。
剩下的钱是姜去寒吃的太撑发困,拐弯时把车大灯撞了,维修花了四万五。
姜去寒:“……”
气得姜去寒回家随便找了个借口抽了姜沐一顿,用来消食。
说是反正你欠的揍多了,今儿正好补上。
姜沐:“……”
他觉着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再多欠一顿岂不是很没面子?
然后第二天就给姜去寒报了非钱勿扰。
姜去寒:“……”
把父辞子笑的美好回忆甩出脑海,姜沐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盛夏的蝉鸣总是枯燥,窗外枝丫疯长,却总也挡不住燥热的阳光。
可比阳光更灿烂的东西就坐在姜沐正对面——那是吕玲儿期待着午餐的笑脸。
上次和姜沐初遇时,她好像也是这样的,每到要吃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吕玲儿就总会这样开心,那种开心真是纯粹,像是被夏风涤净的云。
姜沐思考一会儿,从怀中拿出皮封的笔记本,又摸出自己那金色传说品质的水笔。
吕玲儿眨巴着眼:“你在做什么?”
她此刻确实是开心极了,尾音上扬,轻哼歌曲,那副小小的笑脸在拉面骨汤的酱香中格外有魅力。
常言道,喧嚣的键盘声让舍友鼾声震天,微弱的翻书声让舍友彻夜难眠。
于是姜沐逗她:“我在预习下学期的教科书。”
吕玲儿瞬间笑不出来了。
她望向姜沐,眼神像是在看晚上通宵学习的卷狗。
“你怎么可以在暑假的时候做这种事?”吕玲儿拍着桌子,痛心疾首,“……而且还是在要吃饭的时候!”
姜沐莫名觉得她后面那句话比前面那句真心得多。
他慢悠悠道:“吕同学,你要知道,后天的努力比什么都重要。”
“我当然知道。”吕玲儿振振有词,“所以今天和明天要先休息啊!”
姜沐:“……”
你等等,我捋一下。
姜沐花了两秒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