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韩信,原是你叔父身边小将,前段时日刚随残军来此汇合,我看他挺机灵,便安排在帐外执戟。”
范增向项羽介绍执戟小将。
项羽看了韩信一眼,冷冷一哼,“机灵过头了,日后本将军的命令你只需传达,多余的话不要说,这是规矩。”
韩信道:“属下这几日一直在想破敌良策,小有心得,将军能否听一听?”
见这小将还敢多言,项羽脸色更冷了几分,“你当本将军的军令为儿戏么?”
又转头对范增道:“如此不尊军令之人,怎可安排在帐外听令?”
范增道:“兴许他真有什么好主意,将军不妨听听。”
“他若真会打仗,为何不给叔父出主意,为何让他战死定陶?”
得,把项梁战死的怨气又发到一个小兵身上!
韩信忙解释:“属下跟上柱国说过不能……”
“滚出去!”
韩信话没说完,项羽暴躁地打断他,“再多言一句,军法处置!”
见项羽真动怒了,韩信不敢再开口,灰溜溜滚出军帐。
…………
“哎,叔侄两差不多!一个听了不做,一个连听都不想听。”
军帐外,韩信杵着长戟叹着气,心里琢磨着今夜回去把自己的计策写成册,明日再呈递上去试试。
这时,不远处两名士兵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来到帐外,韩信象征性地横起长戟询问,“来者何人?”
“这是沛公,来和将军共议破敌之策。”其中一人拿出自己的通行证给韩信看。
韩信瞧了一眼,又看向那中年男人,衣着有些破烂,人长得倒挺精神,尤其一把美髯须,梳洗得黝黑发亮。
“原是沛公啊!不知您有何破敌之策?”
韩信一直都没把自己当执戟卫士,也不管场合对不对,就询问起刘邦。
刘邦打量着韩信,“我之前见过你,你是不是给上柱国提过暂缓攻打定陶的建议?”
韩信点了点头:“可惜他不听。”
“你叫什么名字?”
“韩信!”
“可愿意做我的执戟卫士?”
韩信闻言笑了笑,提醒他,“我现在是项将军的人!”
意思是他一个总司令的卫士不当,跑去当个小团长的卫士,除非脑子逗锈了。
“也是!”
刘邦呵呵一笑,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项羽的军帐。
韩信提着戟,脚步往帐门口挪了又挪,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谈话。
以为这沛公有什么好主意,说来说去无非是暂缓攻城,继续集结燕、赵、齐等国军队,效仿当年信陵君魏无忌合纵攻秦之策。
韩信觉得,打仗虽然主要是拼人数,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指挥得了几十万,乃至上百万军队,主将能力若不足,人越多反而越会坏事。
经过这些时日观察,项将军作战能力是很不错,他所带领的军队也十分勇猛,但统筹能力显然不足,撑死领个十万兵马。
而且当日信陵君与秦军作战地点是在河外,就是虎牢关以西的三川郡地界,两军那时也是正面交锋,没有关隘阻挡。
现在却有虎牢关此等雄关阻挡,形势完全不一样。
再就是依照虎牢关内窄外宽的地形,人再多也铺排不开。
若真依照沛公的策略,韩信觉得,除非秦军内部出现分裂,可以趁虚而入,否则根本没有可能入关。
等各国灭秦的激情消耗殆尽,结局必然是各归各家,各称各王。
然后等秦国缓过劲,再走一遍灭六国流程。
落日西斜,韩信结束今日的站岗工作回到营帐,提笔就把自己所想策略写下,并一一反驳了刘邦今日提的办法。
次日执勤,他很诚挚地递上自己写了一夜的军策,项羽却看也没看,随手就丢弃在一旁。
韩信等了两日也没等到项羽的召见,又跑来进言,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项羽直接给丢了出来,还被罚去后勤当伙头兵。
韩信觉得,项羽不是能成大事之人,犹豫数日后,还是决定另谋高就。
…………
咸阳城,嬴政仅用了三日便把赵高党羽铲除干净,朝中空缺出的职位也都一一填补上。
此时离秦始皇驾崩其实才过去两年多,朝中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谁能胜任什么职位,嬴政心里很清楚。
不过几日而已